万域天尊 第四百二十三章：雨中悟道！

  随着天葬山开启的临近，玄州这个地方，越来越成为天下风云瞩目的地方，一些大教，也是提前来到了玄州。

  “轰隆隆——”

  这一天，一片乌云遮掩而来，浩大无垠，黑压压一片，如一块一眼望不到边的陆地，太阳、祥云全部被遮掩，天空顿时昏沉起来。

  接着，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大雨，雨点大如豆，打在脸上，就像被狠狠抽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疼。

  雨幕中的玄州，无疑是安静的，拢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只见轮廓，不见其形。老天像是提前知晓风云即将到来一般，提前下了一场暴雨，像是要冲刷掉所有的痕迹，雨过天晴之后，一切都不曾想起。

  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催！

  看着宗外外的泥泞泥土，聆听雨点拍打树叶的啪啪声，古尘睁开眼睛，脸上浮现一抹笑容，低声轻语，道：“好久没下雨了啊……”

  “是的，距离上一次下雨已经过了两个月了。”像是回应古尘的自语一般，夏九幽和古麟出现在古尘身边。

  出声的是夏九幽，她望向窗外，因为那块骨，的确有时候让她心神错乱，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是古尘和夏梦岚，帮了她许多。她很喜欢下雨天，因为她觉得雨这种东西可以冲刷掉一切罪恶，也可以撕去那些伪装的脸皮，将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世人。

  “我很想知道，这一次来天葬山的，都会是些什么人。”古尘望着大雨，出神道。

  天葬山脉孕真凰，这极有可能是古往今来最后一只真凰，但是古尘却是思考到了很多，这一世出现过去的生灵，这是偶然，还是天地环境大变，要回到过去？

  没人可以知道，但是，毫无疑问的，这一次风云聚会，过来的年轻一代，绝对不是上一次可以比拟，随便一个人，都是绝世天骄，在一宗的地位举足轻重，这一次，将会碰见不少未来的绝世大敌。

  这一次，古麟和夏九幽没有一个人接话，一左一右沉默的站在两边，像是两尊散发着冷幽之气的雕塑一般。

  见他们不接话，古尘也没在意，笑了一下，便偏过头去，认真的凝视着倾盆大雨组成的雨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古尘也似乎被窗外的雨景给吸引了，他认真观看，整个过程中，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夏九幽见状，也是望向外面的雨帘，心中居然出现了一种久违的平静感。

  大雨密集，一滴又一滴从天而降，这雨，像是从九重天之上落下，又穿透了大地，进入了九幽，要拯救苦难红尘的苦难者。

  “你们看懂了吗？”突然，古尘出声问道。

  沉默。

  夏九幽和古麟，没有一人出声，都很疑惑，看懂了什么？

  古尘叹气，又换了一个问题：“你们喜欢看雨吗？”

  闻言，夏九幽和古麟立刻点头，恭敬道：“喜欢。”

  “那你们看出了什么吗？”

  两人迷惘，夏九幽漂亮的大眼睛中有着茫然之色，也没有出声。

  古尘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不再去看窗外的雨幕，之后他眼睛澄澈，像是隔绝了外界一般，充耳不闻窗外事。

  “这雨，有你们的影子。”他笑着开口。

  结果，夏九幽更加茫然了，一齐开口，道：“请公子为我们解惑。”

  古尘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继续说道：“这雨中，不仅有你们的影子，还有我的影子，芸芸众生，万古纪元，都烙印其中，它才是真正的不死不灭，它才是真正的永恒不朽。”

  他轻轻一伸手，摊开手掌，立马有一滴雨落入他手心，晶莹如玉石，但是只持续了一会儿，就化了，成了一滩水渍。

  “这雨，它们于心是生，于物是痴，迷失的是我们自己的脚，忘了方向，忘了自我和真我，所以，我们要寻回来，这，便是我看到的。”

  听了古尘的话，古麟和夏九幽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眼，结果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疑惑。

  他们不知所措的站在两边，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哈哈哈……”

  古尘大笑三声，突然站起身来，就要朝那雨中走去，他并未转身，背对着夏九幽，开口说道：“世人皆痴为我独醒，世人皆在争渡唯我超脱，好好想想这句话吧，若能参透，你们就可以成为一方巨搫，天下之大，任你们纵横！真我，自我，哈哈……”

  在夏九幽和古麟茫然的目光中，古尘迈着大步，纵横狂笑，走入雨中，很快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竹屋之中，留下夏九幽和古麟二人摸不着头脑……什么叫参透了这句话，就会成为一方巨搫，他说出了这句话，但是也没能纵横天下吧？

  ……

  洛楼。

  “小姐，下雨了，进屋吧。”老妪佝偻着背，看着呆滞站在雨幕中的洛凝宣，恭敬说道。

  “为什么要进去，给我一个进屋的理由。”洛凝宣，洛家这一世的出世者，平静的反问。

  她长发在雨中飘舞，给人一种广寒仙子欲要乘风飞去的感觉，身上流转着淡淡光晕，本应绝世的容颜被一袭薄纱轻轻遮掩，多了一分朦胧的感觉。

  然而，她衣衫不整，两截衣袖被撕裂，零落在地上，一只手臂洁白如莲藕，一只手臂却狰狞如爬虫。

  上天是个小心眼的老混蛋，容不得一丝比它更为耀眼的存在。洛凝宣，本应是震古烁今的绝代仙子，艳冠天下，纵观古今未来，也没有一位仙子能及得上她，但是却得了那该死的天阴锁脉症，再过三年，若是再无解决之法的话，她就会消香玉损，彻底得死去。

  这便是天妒红颜，不允许她存活，故此要降下灾劫。

  “为什么要进屋？”洛凝宣又问了一遍，大眼睛灵动，然而却满是死灰。

  她很平静，但是却平静的吓人，刚才她还状若疯狂，在斥天，但是现在却平静的可怕，她要活下去，为此不惜杀了天下人。

  现在，她又问老妪为何要进屋这种问题，让老妪浑身打了个寒颤，她觉得，这样的小姐，实在太可怕了。

  为什么要进屋？天要下雨，人就应该进屋躲雨啊，这是世事规律，哪有为什么？

  见老妪不答，洛凝宣展演一笑，顿时让整个天地都明亮了一些。

  虽然在笑，但是她声音却很冷：“为什么天要下雨，人就要进屋，为什么不可以在雨中作诗作乐？谁定的规矩？”

  接着，洛凝宣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了：“若是老天所定，那便破了那天，我知道，我想活下去，就必须弑天，没得选择。”

  说着，洛凝宣手中光芒一闪，取出一套新的衣裙穿上，遮住了那一条宛如被黑色爬虫侵蚀的藕臂，现在的她，又变成了风华绝代的洛家小姐。

  “小姐，你要去何处，我护送你。”老妪说道。

  然而，洛凝宣直接转身，莲足轻点，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嬷嬷，不要跟过来，这是我自己的劫，无人可插手。”

  声音冰寒，足以冰封万里江山，在此等既威严又让人心疼的声音之下，老妪望而却步，这样子的小姐，让她觉得陌生、不可接近。

  这还是哪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洛家小姐洛凝宣吗？

  “小姐，你有了心魔，得破掉啊……“她呆呆的看着雨幕，这么呢喃说道。

  一夕轻雷落万丝，霁光浮瓦碧参差。

  雨下的很大，将整个世界都模糊，朦胧之中，更有几道细微的春雷在作响。

  这雷，不如天劫来的那般恐怖，雷光万丈，挤满天穹，而是断断续续，像个害羞却又顽皮的孩子，躲藏在乌云之中不敢出来，一场雨，有了雷光的点缀，更为富有生机了。

  天要下雨，蚁要搬家，何况是人，但是，在这片水雾弥漫的世界中，却有一道人影，从远处走来，龙行虎步，中气十足，即便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身上，他也丝毫不在意，任由雨点零落在自己身上。

  古尘来了。

  雨水，打湿了他那一头浓密的长发，此刻在风雨中狂舞，衣衫尽湿，紧紧包裹着他那肌肉分明的身体之上。

  他来到一处池边，盘坐而下，而后闭上眼睛，眼观鼻，鼻观心，心观天，在聆听雨水落下的各种声音。

  雨水打在岩石上、打在荷叶上、打在地上，不同地方都有着不同的声音，虽然很轻微，近乎不可闻，但若是仔细聆听，却还是能分辨出的。

  “噼噼啪啪——”

  “滴答——”

  起初，万声齐响，仿佛百家争鸣，古尘心中一片明朗。

  接着，声音渐渐减少了，但也如百花一般繁多，一条锦鲤，跃出水面，仿佛在古尘的心境之中荡起一圈圈浪花。

  最后，落花雨水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声音小了，也少了，但是却在隐约间形成了一曲大道禅音，每一个音符、每一个古字，都化形了，诸天神灵在吟诵，万古神魔在低吼，道音不绝，生死不断。

  “雨化众生相，岁月亦留其痕迹，天之相，地之相，大道之相！”倏的，古尘睁开眼睛，其心中竟有千百大道在和鸣，如暮鼓晨钟敲响，他悟道了。

  突然，古尘眉头轻皱，喃喃自语：“于心是生，于物是痴，迷失的是我们自己的脚，要如何超脱出去？”

  雨中悟道，聆听大道自然音，这让古尘收获颇丰，但是总觉得还是差了点什么。

  接着，他又闭上了眼睛，灵识离肉身，神游太虚，感知大雨自然。

  等他睁眼时，却发现河的对面，居然多了一道人影。

  因为这道人影的出现，整个天地都为之明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