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主剑吟 第294章 血浓于水

中午的时候，月浑子如约在竹林等候，郁落白独自来见他，嘱咐了几句之后她带着月浑子去见白昔。

月浑子和白昔在禅房见面，郁落白就守在外面，他们的谈话郁落白都能听到。

无非就是一些寒暄，月浑子就把剑交给白昔, 白昔一开始也拒绝没收，但是禅房里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白昔爆发出一声惊惧的声音，郁落白顿觉不对劲，一把推开门，看见的却是月浑子在好整以暇地戴面具。

郁落白没看见月浑子的脸, 但是白昔显然是看见了, 只见白昔脸色十分惨白，咬着牙没说话。

“师父？”郁落白走过去, 眼神询问地看着白昔。

白昔回过神来，颇为无奈地摇摇头，说：“没事，你带，你带月公子下去休息，让他留在这里吧，我还有很多话想和他说。”

郁落白一脸茫然，摸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月浑子也的确只是好好地站在原地，不过是揭开了自己的面具，就能把白昔吓到吗？

“我知道了。”郁落白此刻也不能多问，只能带着月浑子走出禅房。

“不用给我安排住处。”就在郁落白要带月浑子去房间的时候，月浑子坦然地笑笑，说：“我是探子，不会待在房间里的。”

“你……”郁落白叹了口气，问：“和我师父认识？”

月浑子轻轻一笑，反问道：“郁姑娘, 你是不是最恨别人骗你呢？”

郁落白不明白月浑子突然问这个干什么，说：“谁都不希望自己被欺骗，我想你也是一样。”

“没错，谁都不想被欺骗。”月浑子眼中流露出凄然，低声说：“你真的了解你师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她骗了你，你会不会痛恨她？”

郁落白不由得想起涵尘，想起那些黑暗的日子，她微微颤抖了一下，问：“你什么意思？”

“郁姑娘，还请你做好准备，马上就会有人来告诉你，戚槿夜，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月浑子说完，翩然走出了莲台小筑。

就在月浑子离开后，郁落白站在回廊下发呆，她神情有些凝重，以至于戚寒且走过来的时候，她都没有发现。

“小白？”戚寒且喊了她一声。

“啊？”郁落白神魂归位，看向戚寒且，问：“你要出去吗？”

“出去见公孙沫。”戚寒且完全不隐瞒，直接说道。

郁落白一听当即就明白了，嗫嚅了一下，才低声问：“是起湛告诉你的？”

戚寒且有些好笑，说：“不是他说的，我早就知道了。两年前我就自己查出来了。”

郁落白也是实打实地吃惊，半天没说话。

“不过我娘还不知道我知道一切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们自己家的事，当然还是得我自己去处理，你不用惊讶。”戚寒且真的成熟了，温和地说。

“对不起，小且，我们其实……”郁落白感到抱歉。

“没事，真的，我和起湛也是这么说的，你们都没错。”戚寒且拍拍郁落白的手，说：“我出去了，你不要和我娘说。”

郁落白点点头，看着戚寒且走出了小筑。

原来他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郁落白苦笑一声，回头想往房间走的时候，她看见顾央烛站在不远处。

郁落白走过去，顾央烛附到她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郁落白听完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看着顾央烛。

“她来干什么？”郁落白问。

顾央烛摇头，说：“她去了明迦寺，不知道干嘛。”

“你去找霍无怀，告诉他，月浑子和我师父似乎是旧识，让他在这里保护好我师父，我和起湛去明迦寺看看情况。”郁落白说道。

顾央烛点点头，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郁落白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低声道：“我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长痛不如短痛。”顾央烛若有深意地说完，便转身离开。

可是顾央烛去找霍无怀的时候，去发现他不在小筑里，她站在霍无怀房间门口，陷入了沉思。

郁落白约着郁落瞳前往明迦寺的时候，戚寒且刚好在后山见到了公孙沫。

天光大亮下两人相见，戚寒且才发现，自己和公孙沫长得有多像。

看见来赴约的戚寒且，公孙沫呼吸有些急促，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相比之下，戚寒且就淡定从容得多，问：“你找我要说什么？”

公孙沫心里五味杂陈，眼中都是悲恸，低声说：“就是想见见你。”

“那现在见也见了，你没什么说的我就回去了。”戚寒且从始至终都很冷静，说完就打算离开。

“小且……”公孙沫声音焦急地喊住他。

戚寒且走出几步又回头，定定地看着公孙沫。

“你知不知道，你……”公孙沫本来鼓气勇气想说，可是想到白昔的话，他突然又胆怯了。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戚寒且明白公孙沫没说出口的话，“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我年纪小，就什么都懵懵懂懂吗？”

公孙沫微微颤抖起来，眼底含着泪，轻声问：“你都知道了吗？”

“两个门派之间的渊源，前辈们的事情，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戚寒且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也有些起伏。

公孙沫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滑落，连声道歉：“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我是个罪人……”

“我没办法去评判你们的对错，你也没有对不起我，我的生活也挺好的，就是有些遗憾，我的童年，没有父亲的陪伴。”戚寒且宽容且大度，他对公孙沫没有多少感情，但是对他也没有任何憎恨。

“小且……”公孙沫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只能喃喃喊着他的名字。

“分开了这么多年，多大的不忿，也都平息了。我母亲心里是有你的，不然不会让小白去送剑。她虽然离开你，可是这么多年来，她其实一直在关注着你。死去的人已经化作了尘埃，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看清自己的心，认清自己的感情。”戚寒且说着，眼泪也忍不住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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