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主剑吟 第288章 恬淡寂然

几天的奔波让郁秋有些吃不消，白昔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基本没怎么出房间。

莲台小筑的房间不多，平日里也就是白昔一间，郁落白一间，戚寒且一间，其余还有三间客房，两间是郁落瞳和郁秋来莲台山小住的住所。

傍晚时分，莲台小筑的院子里恬静悠然，郁落白和郁落瞳在后厨准备晚饭，霍无怀和戚寒且在院子的凉亭里喝茶。

虽然在喝茶，但是两人的心都往厨房那边飘，院子里的景色都入不了他们的眼。

他们处于一种想进厨房帮忙，但是又拉不下脸进去的状态。

而厨房里自然就和谐很多，郁落白备菜，郁落瞳烹饪，两人配合默契，几道小炒菜很快就做好了。

备完菜的郁落白看着已经出锅的菜色，眉头一皱，问：“起湛，咱是不是忘了买鱼？”

郁落瞳停下翻炒的手，想了想，说：“现在下山买也来不及了，去后山溪涧里抓几条吧。”

郁落白点点头，说：“那我去抓鱼, 我让小且进来帮你。”

郁落瞳迟疑了片刻, 还是点了点头。

郁落白拿着竹篓出门的时候，院子里的戚寒且和霍无怀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目光切切地看着她。

“小且，你进去帮起湛，我去后山抓鱼。”郁落白非常自然地说道。

戚寒且有一瞬间的慌乱，但是很快镇定下来, 机械地点点头, 急匆匆往厨房跑去。

戚寒且走后，院子里就瞬间安静下来，竹林的轻语，鸟雀的低鸣, 都无限地放大。

郁落白站在原地看着霍无怀, 她神色很淡然，晃了晃手里的竹篓，问：“你跟我一起去吗？”

霍无怀嗫嚅片刻, 轻轻地“嗯”了一声。

穿过遮天蔽日的竹林，就能听到山涧里潺潺的水流声，清冽的水花从半山腰飞速而下，让整个山涧浸染着湿气。

水流缓冲区的溪流里，纵横交错的水草之下，灵动肥美的鱼自由穿梭。

郁落白展开双臂，尽情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霍无怀站在她身后, 目光一直注视着她。

“你没什么想问的, 也没什么想说的吗？”静了一会儿，郁落白突然低低地开口。

霍无怀一惊, 心里的确千言万语, 可是他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从他们在巫棠教的初相识，还是天机阁, 还是南宫城, 亦或是, 从云澈说起？

霍无怀不是不想说, 他是不敢说。

他一向冷静敏锐的判断力，在郁落白这里, 完全崩塌。

“你呢？你不想对我说什么吗？”又是一段沉默之后，霍无怀轻声问。

“我连夜离开白云间, 是去傀儡城了，但是我不是去找云澈，我找的，是梅花刺。”郁落白转过身，面向霍无怀，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情绪，说：“在干货店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在生气，我想了一下, 你生气是不是觉得我去找云澈去了？”

面对郁落白的询问，霍无怀也没有否认, 直接点了点头，说：“我以为，在白云间的一切, 都是我的一场梦，我以为，你最终还是会选择和云澈回大理。”

“你为什么不问我去找梅花刺干什么呢？”郁落白皱了一下眉, 问道。

霍无怀被哽了一下，有些错愕地看着郁落白，一时无言。

“霍无怀。”郁落白正色起来，神情认真地望着眼前的人，说：“只有我们之间没有秘密，我们才能真正在一起，你明白吗？”

霍无怀感觉脑子里“轰”地一声，他所有的思考都停滞了，他突然觉得有些虚弱，呼吸不受控制。

果然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是是哪里？

以现在的情况，霍无怀也想不出端倪。

“我不明白,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霍无怀十分无措，问：“这是你的考验吗？”

“考验？”这两个字在郁落白舌尖萦绕着，最终伴随着一声叹息：“你也可以这么想吧……”

她苦笑起来, 而后恢复平静的神态，说：“先抓鱼, 不要让起湛等太久。”

“落白……”霍无怀却始终无法平静，他上前一步拽住郁落白的手，几乎已经是卑微的状态，低声说：“我承认，我对你不够信任，你一声不吭地离开，我胡思乱想了很多……我也怀疑过你，你是不是在报复、在玩弄我……我……我是小心眼，可是那是因为，我太患得患失，我害怕失去你……落白……”

郁落白凑上前，踮起脚吻了霍无怀一下，霍无怀喋喋不休的解释瞬间被切断，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使劲揉捏，各种情绪掺杂在一起，让他整个人彷徨无助。

郁落白点到为止地吻了一下便退开，轻声细语地说：“你不用解释，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这件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霍无怀觉得疲倦，觉得无力，他一把抱住郁落白，以此来确定，这么多天来，一切都不是虚幻，都是真实存在的，郁落白始终在他身边。

郁落白很乖巧地任霍无怀抱住，她能听到霍无怀在她耳边的哽咽。

“不要为难自己了，我遵循自己的内心，那么我希望你也遵循自己的内心。”郁落白拍拍他的背，轻声说。

霍无怀的情绪平静下来之后，郁落白很迅速地抓了鱼，拎着竹篓往小筑走去，走到竹林的时候，他们遇见了上山的唐漠、沈月楼和顾央烛。

沈月楼和郁落白在回小筑的路上都在聊天，聊沈月楼去过的地方，唐漠和霍无怀走在最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顾央烛走在中间，跟在郁落白和沈月楼身后，一直默默地不说话。

郁落白出去不光抓了鱼，还带回了老朋友，小筑里顿时热闹起来，晚宴上大家其乐融融，美景和朋友，觥筹交错间，好不尽兴。

人一多就会冲淡那种若有似无的愁苦，顾央烛虽然席间还是不怎么说话，但是无论是白昔还是郁落瞳和戚寒且，都对顾央烛很关照。

郁落白的位置在顾央烛对面，好几次，她们的目光撞到一起，其实两个人都很淡然，即使她们从见面起就没说过一句话，但是似乎她们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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