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凤归来 第三十二章：无可奈何

  跟南空浅借用渡笙镜，然后他们一同利用渡笙镜的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去杀了寒烟尘！如此一来，他们既不用担心南空浅会心软，也不用担心他们自己会失手。

  这个主意一出，所有人都觉得可行，可唯独杜涟漪觉得怪怪的，渡笙镜毕竟是南家至宝，南空浅真的会借吗？况且，这渡笙镜是他们南家至宝，能催动渡笙镜的人，也只有南空浅了，就算借来他们又无法催动，那又有什么用呢？

  杜涟漪说的也是有道理的，各派掌门顿时就沉默了下来，但后来他们又觉得，渡笙镜是唯一可以对付寒烟尘的利器了，不管如何，先跟南空浅开口，看看他怎么说吧。

  各派掌门如此执意，杜涟漪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于是麒麟门作为各派代表，而南空浅又是麒麟门弟子，所以此事自然是由掌门杜涟漪去和他亲自交涉，没过多久，南空浅便收到了杜掌门的传信，说为了对付魔界，各派一致决定，要借他南家渡笙镜一用。

  南空浅知道此事的时候心里十分生气，之前说要阻止魔界破解封印的时候，他们就义正辞严的让自己用渡笙镜和先知秘术去对付魔界，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他的身上，这也怪他一时冲动，忘了他自己是江陵城城主的身份，也因为事涉寒烟尘要夺取渡笙镜之事，他有质疑和不甘，所以那时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可现在魔界破解了封印，眼看着人魔大战在即，他们心有不甘，想先发制人，可他们各大门派不一起想办法联起手商议对策就算了，还又一次将希望寄托在了他的渡笙镜上！难道掌门死了之后，他们各大门派都已经无人可用了吗！

  没了神器，他们就一无是处了吗！？

  什么都要他南家的渡笙镜！

  那建立这么多门派收这么多弟子做什么！？

  南空浅又生气又委屈，可纵然生气，他也无可奈何，南家渡笙镜是人间九灵之一，这是天下人都知晓的事情，而且自己与寒烟尘之间的关系，麒麟门上下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他们此次开口要借渡笙镜，想必不单单是为了要借渡笙镜，更多的是想看看自己怎么做的吧！

  爹还在世的时候，众人就以为渡笙镜一直是一面镜子，直到现在，知道渡笙镜在他脑海里的人也没几个，所以，借渡笙镜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可如果自己不借，那么这些门派中人不知道又会以什么样的说辞来评价自己以及整个南家。

  万一他们说自己手下留情，不愿出借渡笙镜来对付寒烟尘，说自己顾念旧情而置整个人界于不顾，那自己可真就百口莫辩了！

  南空浅自收到掌门传信以来，就一直为此事烦心不已，借也不是，不借也不是，真是左右为难，令人头大，倘若这是他自己的事情，那他倒是没什么所谓，可他如今是南家之主，是江陵城的城主，一举一动都代表了整个南家和整个江陵城。

  借了，那么渡笙镜多年以来的真面目就会彻底暴露在天下人的眼中！

  不借，那么人魔大战一旦开始，南家和江陵城定然会被当成置身事外的局外人，到时候无论多少无辜死伤，此事，终究也与南家、与江陵城脱不了干系。

  这可怎么办啊！

  他到底该怎么开口拒绝呢！？南空浅简直为这件事操碎了心，而且此事也不宜推迟太久，望天门就在江陵城隔壁，如果自己一直没有动静，那他们肯定会来江陵城问问情况，他真是……想要对此事置若罔闻都无能为力啊！

  夜色幽深之时，南空浅独自一人站在江陵城的城楼上，而海遥就静静的站在他的身侧，虽然南空浅不说，可海遥这几日也看得出来，城主似乎有些心力交瘁，不知是否是清海防守线一事，让城主操碎了心，不过此时魏曦将军已经差人去办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而南空浅站在城楼上静静的向远方眺望着，看着远处密林，一阵微风顿时就拂面而来，南空浅缓缓的闭上了双眸，心里深深吸了口气，被渡笙镜的事情困扰至今，他总算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他现在可算是彻底的明白了，为何当初书谢真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他催动渡笙镜了，甚至在涵虚山的时候还提出了条件，要他答应。

  越是施法催动渡笙镜，那些人便越是觉得南家渡笙镜强大，无所不能，连他自己都如此依赖，也难怪那些人对渡笙镜如此信任和依赖了。

  “海遥。”他轻轻开口唤道。

  “属下在。”

  “你觉得，渡笙镜如何？”

  “渡笙镜？”海遥微微一愣，虽然不明白南空浅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海遥还是恭敬的答道：“众人皆知，南家渡笙镜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那你见过吗？”

  “属下一介草民而已，又怎会有幸见过渡笙镜呢？城主说笑了。”

  “所以，你对渡笙镜，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是吗？”

  “嗯，以前听说的时候，还觉得这些传说只是夸大其词，如果渡笙镜真有这么厉害的话，那老城主早就率领江陵城千军万马一统整个凌幻大陆了。”海遥忽然多说了一些，这些话倒是让南空浅很好奇，他缓缓睁开了眼眸，扭头看海遥。

  海遥察觉到他的目光，觉得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又急忙改口道：“城主恕罪，属下只是见识短浅，再加之未曾见识过渡笙镜的真正力量，所以对那些传言不以为真，不过后来见识到了城主利用渡笙镜的力量对付魔界之后，属下便已经对渡笙镜改观了，渡笙镜，确实名不虚传。”

  “你是说，上一次各派掌门齐聚江陵城边界之地对付魔界之人的事情？”南空浅听他说起，脑海里顿时想起了这件事情，海遥微微颔首，南空浅心里骤然一紧！

  海遥说的没错，渡笙镜确实很强大，爹在世的时候，如果他像自己这样，那他早就利用渡笙镜一统整个凌幻大陆了，如此一来魔界说不定也没有机会冲破封印，如果是这样的话，哪里还轮得到现在这么多事情发生？

  可是，爹并没有这么做。

  从头到尾，爹都没有动过一丝一统凌幻大陆的念头，他唯一的一次要夺取汉阳城的城令，还是因为自己即将继任江陵城城主之位，怕自己单纯懵懂，受了汉阳城欺负。

  爹他真的……从未依赖过渡笙镜……

  南空浅想着想着，忽然又想起了以前爹还在世时的一些往事……不知不觉的，他开始和海遥在城楼上交谈起来……

  “海遥，你可知道，我近日都在烦心什么？”

  “海遥不知。”

  “麒麟门掌门师兄给我传信，说是要借我南家渡笙镜，好对付魔界，杀了寒烟尘，可是渡笙镜是我南家至宝，况且只有我南家之人才能施法催动，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外借。”

  “既然如此，那城主直接与他们明说就好了。”

  “你不明白的，倘若我说了不借，那么就相当于和他们各大门派划清了界限，与人魔之战划清了界限，若是将来人界因此被魔界肆意屠戮，那到时候我南家和江陵城必定难辞其咎，我南家渡笙镜，可是和各大门派的神器一并奉为人间九灵的啊！”

  海遥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很不解南空浅这些话的意思，而南空浅见他一头雾水，心里也知道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太过复杂，他微微叹了口气，正想开口让他退下，自己想一个人静静的时候，海遥忽然说了一句——

  “城主若真的不想惹是生非，那直接说渡笙镜坏了便是。”

  “你说什么？”南空浅眉宇一紧。

  海遥闻言一怔，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对南空浅说：“渡笙镜对于城主，对于整个江陵城都是至关重要的，城主不借，自然有城主的考量，各大门派之间的事情海遥不懂，但城主若真的需要理由推脱，何不用渡笙镜坏了这一借口回绝呢？”

  “说明白些，怎么坏了？”

  “城主难道忘了？之前，您可是亲自到魔界里走了一遭啊，当时魔界也正是因为有了渡笙镜，所以才集齐了人间九灵冲破封印的不是吗？既然渡笙镜作为九灵一起突破了魔界的封印，那么在封印力量的强大冲击下有所损坏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话落，南空浅豁然开朗，对啊！他怎么忘了这个！

  之前他在魔界里遭受了重创，又被魔界趁虚而入利用了渡笙镜突破了封印，那么渡笙镜自然不可能完好无损了！对于他们而言，渡笙镜只是一面镜子而已，自己完全可以用渡笙镜已毁而自己正在全力修复的借口搪塞他们嘛！

  想到这里，南空浅顿时喜笑颜开！

  “海遥，你可真是聪明！”他不禁拍拍海遥的肩膀，面露喜色。

  “城主过誉了，能为城主分忧，是海遥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