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凤归来 第五章：归根究底

  圣水既是上古神族所留下的遗物，那便是世间最最珍贵难得之物，所以玄武神兽就算拼尽全力也要守护圣水，你在北蛮听到的关于玄武神兽的故事，是真的。”

  白凝夕蓦地一怔，脑海里顿时就想起了当初在北蛮载空城里听到的那个故事——

  “北蛮那场大旱，千年难得一见，这是北蛮的浩劫，所有人都无能为力，北蛮百姓被这场大旱折磨的生不如死，走的走，散的散，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了，可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一名女子，误打误撞的就闯入了玄武神兽的所在地，找到了圣水。

  她喝下了圣水，玄武神兽本该当即出手取她性命的，可无奈那时的他，就已经动了恻隐之心，所以后来，他为了那女子施法利用圣水降雨，救了整个北蛮的百姓，可他自己，却无奈遭到反噬，几度分化原形，纵然沉睡修炼了几十年，可他终究，难逃一死！”

  “你既然在神魔之涧里看得这么清楚，那为什么当时北蛮大旱你不出手相救！？你既为神，难道就这么冷血无情？眼睁睁的看着百姓受苦受难，你也无动于衷吗！？”白凝夕不由得出声质问，而守护使却转身看她，缓缓启齿，“一切，都是天意。”

  “我呸！”

  “世间万物一切皆有定数，若是随意插手打破了这一切，那么，这世界便全都乱了，我既为神，那自然要遵守这世间的规矩。”

  “是吗？”白凝夕挑眉，“这世间的规矩，难道也让你留我在这神魔之涧里，威胁寒烟尘吗？”

  守护使知道她会这么说，意料之中的一笑，随之又转过身去，抬头仰望天际，说起了接下来的故事——“那女子死的时候，玄武神兽将她葬在了北蛮圣水之地，也就是他们当初相遇的地方，而且在那里，玄武神兽耗尽了所有神力，为她布下了一个空前绝后的保护结界，既可以让她不受到任何伤害，又可以让她依旧能感受到这世间的千变万化，这个结界，就是你们灭合宫后来的所在之处。

  那女子的尸体被施了神法，本可以千万年不腐不化，可惜了，玄武神兽做错了一件事，他居然，将圣水也一并放到了那女子的身边，圣水是神族之物，自然能感应到神力，它每时每刻都汲取那女子身上的神力，很快，那女子的尸体没了神力保护，便开始腐化，到最后，成了一堆白骨。

  而圣水吸收了太多的神力，便借着那女子的埋葬之地自行孵养出了一种仙竹，这，便是人间九灵之一，奇仙竹了，奇仙竹的作用暂时不得而知，也无人曾去尝试，因为是圣水孵化而生，所以奇仙竹必须要由圣水浸养，否则，它便会变得干瘪，从而死去。

  因为无人发现，所以圣水和奇仙竹一直安安静静的待在结界之中，你们灭合宫也无人发觉，直到后来祭和山一战，圣水和奇仙竹才终于现世，落到了寒烟尘的手中。”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这些事情？只是你从未出手，只是旁观？！”白凝夕不可思议的看着守护使，守护使没有理会她，只是默默的看着天空，过了半晌，他又开口继续说，“百年前，你知道为什么天羽凤凰会一直翱翔在北蛮之地吗？”

  “为什么？”白凝夕沉下了眼眸。

  “因为它感应到了北蛮的圣水，所以从南楚飞到了北蛮，想要夺取圣水，回到南楚，杀了朱雀神兽，将南楚，彻底的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怎么可能！？”白凝夕一脸不信，而守护使也没有跟她多做解释，又继续说道：“天羽凤凰来到了北蛮，来到了祭和山，释放了自己所有的力量，煽动天地之灵，让北蛮风雨大作，雨水连绵不休，想借此机会将圣水引出，而后来，它也确实做到了，因为它本身具有的灵气，自然而然就吸引了圣水，可在它得到圣水后没多久，天羽凤凰，便被书谢真人给收服，镇压在了麒麟门禁地之中。

  后来的事情，想必你在灭合宫内也已经知道了，天羽凤凰在临死前，将自己全部的力量过渡到了落九轩的身上，因为灵魔之气在他体内纠缠环绕，他很快就承受不住，变成了半人半魔，他四处夺人性命，所到之处皆四流成河，被各大门派联手擒拿，封印在涵虚山下，而他体内的凰天神诀的力量也因此逃出，在北蛮之地，与九璃珠撞在了一起，寒烟尘，便因此而现世。”

  守护使说罢，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白凝夕，而她一脸不解，“你到底想说什么？”

  守护使垂下了眼眸，嘴角又是浅浅一笑，他说：“寒烟尘，他是九璃珠幻化而成的人形，因为一次意外，他得到了凰天神诀，成为了天羽凤凰的转世之身，一直以来，凰天神诀和九璃珠的噬魂之力都在他体内平衡牵制，这也是他之所以能活到现在的原因，人心本善，他的人性激发了凰天神诀中蕴藏的那部分神力，所以，这神力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他，即使被火神绝燚布下了神境，他也毫发无伤。

  直到，摄魂棒的出现。

  摄魂棒是催动噬魂之阵铸造九璃珠的必备之物，生来，就是为九璃珠、为九代魔皇而准备的武器，它是魔界最强之力的象征！寒烟尘一旦得到了摄魂棒，那他体内的噬魂之力就会一点一滴的释放出来，将他一点一滴的吞噬，原本他在麒麟门修炼的人界修为，可以帮他抑制住一部分的噬魂之力，可后来，他却将这部分修为过渡给了你，所以，没了人界修为的压制，时至今日，寒烟尘已经完全成魔！

  本来我们可以将他视作和历代魔皇一样的人，让他带领着魔界拼了命的冲破封印，然后挑起人魔之战，顺应天意，让他得到一切他所想要的，直到到最后，由着他和魔族自生自灭，可后来，书谢真人却发现了他与历代魔皇的有所不同，那，就是我们迄今为止所作所为的全部原因。”

  “是什么？”白凝夕迫不及待的出声问道。

  “是你。”守护使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两个字，白凝夕顿时猛地一怔，“什么，意思？”她还是不懂，守护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缓缓垂下了眼眸，想了想，便开口对白凝夕道：“或许是火神绝燚从小给你们布下神境的原因吧，寒烟尘他和历代魔皇唯一的不同之处，便是他心中有爱，而这份爱，是你所给予他的一切，是他埋藏在心底里最最珍贵稀罕的东西，也正是因此，他和历代魔皇不同，他有情，他重情，他不会肆无忌惮的利用摄魂棒去杀人，这，便是他和历代魔皇最大的差距。”

  白凝夕闻言不禁垂下了眼眸，“所以，你们就想利用我来威胁他，是吗？”

  “你错了。”守护使摇了摇头，“正是因为他与历代魔皇不同，所以，我们才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丝人魔两界和平共处的可能性，你要知道，魔界一直被封印在凌虚空间，不得自由，千百年来多亏了瞳门圣使和瞳门的存在，这才维护了人魔两界的和平和安宁。

  不过，这一切也只是表象，如今，瞳门圣使应势而去，瞳门不复存在，所为的两界和平，也不复存在了，没了瞳门，魔界自然坐不住了，魔界里所有人都蠢蠢欲动，一旦魔界大举进攻人界，那么凌幻大陆势必会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没有人会想要见到这一幕，也没有人愿意看百姓再次深陷苦难之中，看到昔日繁荣昌盛的凌幻大陆堆尸成山，血流成渠，只要魔界不主动挑起人魔纷争，那么凌幻大陆就会太平安宁，人魔两界可永远和平共处，而唯一有本事做到这一切的人，只有寒烟尘。”

  白凝夕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了眼眸，心里细细的思虑着他方才所说，虽然他说的天衣无缝，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这是她的直觉，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后来，她忽然就想到了一个问题，白凝夕不屑一笑，她说，“说了这么多，也不过是想利用我来威胁寒烟尘，让他为你们所用，帮你们控制魔界罢了，你们既然需要他来牵制魔界，那为何之前在清海的时候水神泠素却想要杀了他！？”白凝夕一句反问让守护使心中猛地一惊！

  他眼神顿时划过一丝惊慌，可转瞬他又恢复了镇定，扭头对白凝夕道：“水神泠素，是上古神族之一，她本就对寒烟尘充满敌意，只因他是九璃珠幻化的九代魔皇，而九璃珠，汇聚了神族所有人的魂魄精血，泠素作为神族最后的神之一，想要取他性命也是情有可原，再说了，如果她真想杀了他的话，你以为凭南空浅一己之力能够阻止得了她吗？”

  守护使的反问让白凝夕顿时无话可说，她想了想，而后又对守护使道：“既然你们要利用寒烟尘牵制魔界，那为何非把我留在这里不可！？我身上已有六山六星的血祭，你们要取我性命，随时都能拿走，为何非要掳我来神魔之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