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凤归来 不再越界

  而南空浅见到他们两个在一起，心中已然对自己所有的困惑有了答案，原来……渡笙镜里的一切都是真的……爹说的……也都是对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而他，寒烟尘，早已不是当初的林水寒了！

  南空浅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眼前的这一幕就如汹涌潮水一般向他涌来，将他狠狠吞没，而他一个人站在那里，面对漫天席卷而来的海浪，不知所措。

  “你知道吗？”他缓缓抬眸望向了寒烟尘，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庞，一点一滴的忆起当初……

  “当初在涵彦峰找书谢真人替你报仇的时候，我便已然用渡笙镜知道了你的身份，可是我并不在意，因为我知道纵使有再多身份，你也始终是我的朋友，是那个心地善良三番五次救我性命的林水寒，当初你承受魄冰之刑的时候，我没办法救你，所以我发誓，我一定要找出真相找到当初害你的罪魁祸首，然后替你报仇！”

  南空浅看着寒烟尘，脑海里不自觉的就回想起了之前他们所发生的一切，而寒烟尘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他心中蓦地一颤，南空浅说的那些，他都知道，他不禁缓缓垂下了眼眸……神情黯然神伤……

  “你知道在东尘的时候，我知道你没死，我知道你就是林水寒是我最好的朋友林水寒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多高兴吗？”这一句反问，让寒烟尘心里‘咯噔’一声！他猛地抬起了眼眸，可映入眼帘的，却是南空浅逐渐低落的眼眸——

  “我高兴的忘记了你是魔界之人的事实，忘记了你惊为天人的身份，我以为我们还会和以前一样，可是没想到，从你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在骗我了……”

  “南空浅，事情不是你的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寒烟尘闻言猛地开口反驳。

  “那是什么样的？”南空浅怔怔的看着他，语气虽平淡如水，可却有一种仿佛令人撕心裂肺的疼痛沙哑，寒烟尘喉咙不由得一哽，“我没骗你，当初我去江陵城的时候，我确确实实是为了你的安危，我听说汉阳吕家在研制蛊毒，我怕你中招，所以才会去江陵城看你的，这是真的！”

  “之后呢？”南空浅忽地鼻子一酸，眼眶盈盈泪水已开始打转，“之后你发现毒蝎子是魔界之人，所以便和他串通一气，利用我进入汉阳城，进入汉阳吕家，然后趁机夺取汉阳城令，是吗？”

  话落，寒烟尘和苏劫都不由得颤起了目光。

  “你……你都知道了……？”寒烟尘不可思议的看着南空浅，如做贼心虚一般，缓缓低垂了脑袋，视线来回游移，不知该怎么面对南空浅，而南空浅见他心虚垂眸的样子，心里只觉得荒唐可笑，“你为什么要夺取汉阳城令？你明明是倚霜城的新氏城主了，为何还要夺取汉阳城令？”

  苏劫闻言视线一紧，没想到南空浅居然知道这么多事情，看来，他的渡笙镜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而寒烟尘面对他的逼问已然失去了分寸，这一切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努力的抬起头来对南空浅说：“南空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当时我需要城令里的暗卫军，所以我没办法，而在汉阳吕家的时候是我动手的最佳时机！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欺瞒你的，对不起！”

  “既然如果你需要城令，为什么又要将倚霜城令交与他人？”

  “因为我是魔界之人，不可能继承人界城主之位的。”寒烟尘看着南空浅如实说道，南空浅闻言顿时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何他明明继任了倚霜城主之位，却会转手将城令交给他人，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南空浅，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隐瞒你的，我只是觉得，你我身份悬殊，你是江陵城的少城主，你会永远留在江陵城，而我一旦离开之后，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我之所以不想告诉你，只想让你我之间的情谊停留在那段最美好的时光里，不想让你知道这一切之后像现在这样尴尬为难。”

  寒烟尘试图想要跟他解释清楚，可南空浅根本就不领情，“如果从一开始你就决定回魔界，那你就不应该出现在我面前，你应该让我知道，真正的林水寒已经彻彻底底的死了，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是你天羽凤凰寒烟尘，是你九代魔皇寒烟尘！”

  寒烟尘眉头一颤，面对南空浅如暴风一般席卷而来的质问和责怪，他竟没有丝毫力气反抗，而苏劫听他们说了那么多，多少也明白了公子和南空浅之间的关系，眼见公子左右为难不知所措，他直接上前一步挡在了寒烟尘的面前看着南空浅道：

  “南空浅，你不要在这里咄咄逼人，公子是我们魔界的九代魔皇，与你一介凡人本就有所不同，夺取汉阳城令是我的主意，反正吕家在汉阳城早已不得人心，城令落入他人之手也是迟早的事情，若你想发泄、替吕家出气，尽管冲我来！”

  “苏劫……”寒烟尘蓦地一惊，轻声唤他，而南空浅看着苏劫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心底就十分不屑，他冷笑轻道：“是啊，他是你们的九代魔皇，而我，只是一介凡人，我，只是南空浅……”他深感无力的闭上了双眸，只感觉自己心力交瘁，他现在终于知道，爹和书谢真人和他说的那些话的意思了……

  ——你啊，还是太感情用事！恐怕，他今后会是你最大的劫啊！

  ——亦是挚友，也无法一世陪伴在侧，既然走了，便一切随风而去，莫要强求，否则心中执念一起，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呵！南空浅啊南空浅，你果然，是自作自受！

  他痛苦、心碎、疲倦、无力的闭上了双眸，心中沉重似乎要将他压垮一般，一滴莹泪从他脸颊滑落，苍白而悲凉……

  而寒烟尘和苏劫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南空浅心力交瘁的疲惫模样，寒烟尘也不禁感到了一丝心疼，原本，他们大可不至于落到现在这般尴尬处境的……原本，他可以一直瞒着南空浅的……可天意，终究还是不如他所愿……

  “南空浅……”寒烟尘轻声唤他，而南空浅微微睁开了双眸，看向了寒烟尘，虽无言，可眼神却胜过千言万语，沉默了半晌，他终是深深吸了口气，“你们走吧。”

  寒烟尘心中‘咯噔’一声，可南空浅顿了顿，又说，“书谢真人说的没错，亦是挚友，也无法一时陪伴在侧，是我自己太过执着了，你放心，日后，我会谨记你我之前人魔有别，绝不会，再越界。”

  说罢，他扯了扯嘴角，对寒烟尘微微一笑，那一笑，无比孤独和悲凉，寒烟尘目光一颤，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儿，南空浅见他愣在原地，又出声提醒，“快走吧，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上当了的，再不走，等会就走不了了。”

  说罢，苏劫目光一紧，立刻催促着寒烟尘赶紧离开，而寒烟尘看了南空浅一眼，犹豫再三，也还是立刻幻作一道光芒离开了此地，而南空浅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忽然又想起了在江陵城时他和寒烟尘一起联手对敌的场景，如今，时过境迁，那情景，悄然流逝，再也不复。

  “追寻到此，这便是最后的答案了，南空浅，你满意了吗？”南空浅看着天际消失的身影，不禁在原地自言自语，他手里的长剑逐渐化为灵光消逝，偌大的山谷，顿时只见他孤寂凄凉独影。

  而那些弟子见南空浅和安和都未曾跟上来，觉得那魔息出现的有些蹊跷，以防万一，张俊杰和欧楷霖依旧去追那道魔息的下落，而彭晓渊和苌方允则是返身回祭和山，看看南空浅和安和的情况。

  他们在山中找了一段时间，这才在山谷中发现南空浅独自一人站在山谷石壁边缘，他们立刻上前询问，“南空浅，怎么就你一人，安和呢？”

  苌方允率先出声询问，话音未落，她便看到了南空浅手中的剑，“这是……安和的剑？”

  “你们离开之时我见安和未曾跟上来，觉得有些不对，便返身寻他，可谁知在此地发现了一把长剑，我心想这应该是安和之剑，是他不小心掉落的，便在这附近寻起他的下落来，可找了许久，都未曾找到他。”南空浅淡淡的说，语气似乎事不关己。

  “你用渡笙镜看过了？”彭晓渊问，南空浅顿时垂下了眼眸，摇头道：“相隔太远，灵力有所限制，暂时不得而知。”

  彭晓渊和苌方允顿时低下了头，随即南空浅又说，“既然他的剑掉在这里，那就说明这里一定有问题，我方才已经巡视了一圈，除了这把剑，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会不会是被灭合宫的人带走了？”彭晓渊暗中猜测，苌方允顿时开口，“现在猜测也无济于事，这样吧，我们先离开这里，去找张俊杰他们会合，这件事情之后再说吧。”

  “好。”彭晓渊和南空浅点了点头，之后他们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