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落清秋 病

小杭哑然，懵懂的大眼睛充满不解，“师父，你确实他是你爱过的人，而不是仇人？”

“嗯……我和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投意合，看他后悔我也有不忍，但我就是忍不住开心，大概我就是幸灾乐祸之人吧”

“日日生活在愧疚里，想来那男子也是追悔莫及”，小安却叹气道

故里仰起头，颇为遗憾地问道：“师父，既然你也很爱他，他也很爱你，你为什么不原谅他呢？”

小杭下意识的赞同：“对啊，师父，你为什么不原谅他，重新和他在一起，和和美美过日子，毕竟青梅竹马的爱情最过于美好！”

陈清然微愣一下，忽然露出她原本孤傲且不揉沙子的刚烈性情，道：“我曾经是很爱他，可我骨子的骄傲、原则……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他只是我生命里的过客”

三人被吓到，师……师父怎么突然严肃，脸上的神色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就好像是九天翱翔的凤凰。

陈清然低头看见三个孩子的脸色，心想莫不成被她吓到？看来那副面孔她是真的好久没用了。

摆手道，“好啦，不说了，我去看你们绿芜姐姐做了什么好吃的，今日没吃什么东西，饿的慌”

看见陈清然远去的背影，一直默不作声的十一开口说话，情绪不明的语气，“师父，你喜欢的少年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清然停顿，但没有转头，回道：“和九天史上的永乐皇帝是一样的人”

说完，没管后面的叽叽喳喳，进了厨房，绿芜正在切菜，抬头看见陈清然，家常的语气：“小姐，回来了呀，快坐着，一会儿就开饭”

“奴婢早就听见小姐的声音，可奴婢总不能像往常一样，拿着菜刀去迎接小姐吧”，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陈清然见绿芜勤劳的模样，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好运气，遇到了她？

嗲怪道：“好啦，快做饭，我可没怪你”

而在院子里的四个孩子，听见师傅最后的回答，小安，故里，小杭围在一起道：

小杭：“历史上的永乐皇帝是一代明君，扩展疆土，兴科举，灭苗疆，世人评价他温润如玉，紫芝风流”

小安：“哎，实事求是，苗疆是永乐帝同周文宗一起出兵灭的，大周出将赵玄朗，九天出将陈清逸，史称东陈西赵”

故里：“可我最佩服还是他们的专一，文宗自明德皇后死后，从没立过后，史书说明德皇后死后的每年生辰，文宗都独自一人带着一束栀子花去祭拜她，还下令锦州全城皆种栀子花”

“还有永乐帝，野史说，永乐皇帝之所以从未立后，是为了他早逝的青梅长乐公主，此等决绝，冒天下之大不韪，永乐帝的耳朵也忒能忍”

说罢，看十一没说话，不解道：“大师兄，你怎么不说话？”

十一低头看了一眼故里，目光幽深道：“我在想，明德皇后和长乐公主作为千年前明媚的将门女子，若两人没有英年早逝，都活过十八，带兵攻打苗疆的领队会不会就是她们二人？”

小安自从师父打算让他走科举，越发的用功读书，沉思道：“明德皇后和长乐公主的璀璨出现，也是时代的选择，至少那个时代不会将女子拘泥于后宅，如若两人真有机会相遇，定会把酒言欢，结做挚友”

听罢，故里和小杭皆唏嘘不已，千年前在史书上留在浓厚一页的两位女子，却从没见过面，实在是可叹。

接着听到绿芜的呼唤声，“四个小少年，吃饭了”

故里人小鬼大，立马答应，“知道了，绿芜姐姐，我们这就来”

四个孩子进了厨房，看师父乖乖坐在饭桌前，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他们看到师父眼中对食物的渴求。

吃了好一会儿，陈清然又盛了一碗饭，小杭震惊，师父每次吃饭都严格的不行，吃几口菜，喝几口汤，就像算好一样，从不破戒，而今日怎么吃了三碗饭？

“师父，今天你怎么了，难得看你吃这么多？”

陈清然喝完一口汤，道：“还能为什么，这几天都没吃东西，打架却打了好几次”

“哎，可怜兮兮的我，怎么就是喜欢打架呢？”语气里充满不解，仿佛自己也很迷惑。

三个孩子心痛不已，十一脸上也有淡淡的心痛，陈清然看他们这个样儿，道：“学学你们绿芜姐姐，看，都没有半点忧伤，这才是我需要的好伙伴”

“而且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你们想开点，至少我还能活着回来”

绿芜反驳道：“小姐，奴婢只是习惯了而已，我知道小姐一向反感苦大情深，所以奴婢从不敢表现难过”

陈清然呵呵一笑，给绿芜一个赞扬的眼神。

看着师父不以为然的样子，小杭对师父的身份更起疑了，师父到底是什么人，难不成是死士？

在各有所思的情况下，六人结束这一顿晚饭，吃完饭，陈清然没有着急上楼，她刚刚病好，又受寒，怕又要大病一场。

对着故里招手道：“快来，让为师瞧瞧故里的医术如何了？”

故里得令，立马坐下，眼带期待问，“师父，你要如何考核？”

陈清然伸出手，道：“给为师诊断，今日头晕的紧，食欲不是很好”

十一惊的一抬头，小杭冲过来，哭道：“师父，你不用如此，你要检验医术拿我们几个当小白鼠就可以了，不用亲自上场”

陈清然打了小杭一下，“你在说什么，也病了吗？”

小杭质问：“师父你面色红润，刚才都吃了三碗饭，哪像是有病的样子？”

陈清然白了他一眼，“面色红润是因为发烧，快让开，我要治病！”

小杭无法，乖乖的让开，故里如今十岁，学医已有三年，像模像样的把脉，良久叹气道：“师父，看你脉象紊乱，似是中毒之兆”

陈清然诚恳的点点头，“的确中了毒，那毒来势汹汹，平常人三天不吃药可能就一命归西，还好我武力高强，硬是熬到六天才吃上解药”

小杭捧场的鼓掌：“师父真厉害，不愧是桃山独秀一枝花！”

陈清然冷冷的转头，凶狠道：“闭嘴”

小安和故里相视一笑，故里又道：“不过师父有风热之症，受了寒，徒儿这就给师傅写药方，当然自带煎药”

说完，立马起身，回到大堂端坐着写药方，写完就去药房抓药，这还是陈清然特意找出来的屋子。

陈清然见故里去给她煎药，心里暖暖的，感觉就像儿子报答老母亲，对着故里的背影露出慈祥的笑容。

小杭恰好看到陈清然的笑容，心道：这是怎么了，师父这表情怎么那么像母慈子孝？

陈清然转头对着小杭道：“师父给你个惊喜。”

“什么惊喜？”小杭闻言，充满期待的问道，眼睛里充满神采奕奕

陈清然从袖子里拿出银票，让小杭接着，微笑道：“为师这下可以满足你的愿望，让你拿银票当武器”

小杭楞楞的看着手上的银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陈清然，继而激动道：“师父，你对徒儿这么好，真的好像徒儿的娘亲”

陈清然：“……”

“慎言，我只是你的师父，不想做你的娘亲，而且你以后长大了，我都还没有老”，陈清然觉得，恐怕小杭这孩子缺爱，对他稍微一好，他就感激涕零。

小安这时幽幽来了一句：“师父，难道你是想让小杭做你的上门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