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别慌 第二十四回 回府之策

楚绎心正认真享用着不知还剩多少次的早餐，另一边的都信侯府，大夫人安氏在花棚里精心侍弄着一盆瑶台玉凤，身边的一个嬷嬷低声道：“没想到那个赫连乐竟然能来到都京，夫人，咱们要不要……”

安氏不以为然地道：“能到都京又怎么样，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小野种，你没见白氏都不准他进府。我晟哥儿可是侯府嫡长孙，那小野种也配跟晟哥儿挣爵位，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出身！”

嬷嬷忙点头应和，此时赫连晟蹙着一双眉毛，鼓着一张嘴从外面走了进来，安氏见他过来，忙放下手中的菊花，关切道：“天都凉了，怎地穿这么少出门，你身边那些丫头都是傻的么！”

“娘，你说，我是不是当不成世子了！”赫连晟虎着一张脸，明明八尺有余，身上却没半分丈夫的气概。

安氏哄道：“怎么可能呢，你二叔没有子嗣，你是赫连家嫡长孙，这爵位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难道还要便宜那个野种不成！”

“真的？”赫连晟眼睛一亮道：“那为何顾家妹妹仍然对我不理不睬，你不是说等我成了都信侯世子，那些姑娘都会围着我转？我也不要旁的姑娘，就顾家妹妹便好！”

安氏撇嘴道：“顾家有什么好，不过是姜家出来的奴才，要我说，等我儿做了世子，那顾淑彤根本配不上你！”

赫连晟不悦退了两步，躲开了安氏帮他整理衣裳的手，道：“这天下没有女子能比顾家妹妹好，要颜色有颜色，要才华有才华，连陛下都夸赞过她作的丹青，我不管，我就要顾家妹妹。”

安氏心疼道：“好好，等你做了世子，就让你父亲去顾家提亲，他们顾家能攀上我们侯府也是造化。”

赫连晟满意道：“对了母亲，顾家妹妹性子高洁，定然不喜欢我未成婚身边就一群的莺莺燕燕，你将我屋子里的春兰秋菊都打发了吧。”

“这怎么行，怎么能不留个人在你身边伺候着！你若是对她们几个不满意，娘给你找人牙子再买些。”

赫连晟正色道：“娘，不是我不喜欢她们几个，是顾妹妹不喜欢，不如你将他们送给二叔那个便宜儿子吧，从蜀地来的乡巴佬，怕是连春兰秋菊这样的姿色也没碰过！”

“提他作甚，就是我儿不用的，他也不配接着，行了，你快些回去添些衣裳吧，小心着凉。”

赫连晟朝安氏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道：“我去找毕兄了。”突然看见安氏身边的瑶台玉凤，上前双手捧起，朝安氏笑道：“母亲，这盆菊花不错，我抱去给顾妹妹了，回头求她作幅咏菊图送你。”言毕抱着菊花便离开了花棚。

……

范文架着马车将赫连乐等人送到了京卯街上一家生意极好的酒楼。

一进酒楼，掌柜的见赫连乐一行人衣着华贵，相貌更是不凡，连忙笑脸迎上，道：“客官是赴约还是包席……”

古从云扫了酒楼一眼，笑道：“包席。”

“那客官是要散席还是雅间。”

“都要。”

“公子别开玩笑了……”

那掌柜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范文将三四个荷包放到了柜案上，掌柜的将其中一个荷包打开，发现里面均装着满满一袋子的金饼子时，片刻间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强自咽了口口水，对着古从云谄媚道：“这位爷是家中要办喜事？您是要什么样的席面？小的这就吩咐下去，必定给爷办得妥妥当当。”

“不办喜事。”

掌柜的不解，但他人老成精，知道这些贵人的事没那么好打听，只朝古从云投去个您说我听的恭敬表情。

古从云对掌柜的这幅表情很是满意：“也没什么要安排的，你还照常做你的生意。”

这话让掌柜的更是不解，忍不住追问道：“爷不是要包场子么，怎地还让我照常做生意……”

“掌柜的，放心按照做就是，我们公子从小生活在蜀地，好不容易能回归故里，心中欢喜，所以想要包下酒楼宴请都京的相亲父老，但我们公子初回都京，没有什么相熟的人，所以让您照旧开门迎客，客人的所有花销都算在我们公子头上即可。”古从云背着双手，和气地道。

“是，是……”掌柜的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事儿，心想着这公子莫不是疯了，这一趟下来，是要花多少银两，不过看着手中实打实的金饼子，他又安下心来，心道：管他疯了傻了，能把钱给了，那就是爷。于是欢天喜地地应承下来。

楚绎心来回酒楼打量个遍，对赫连乐道：“你的办法不错，不过还是缺了点东西。”

赫连乐轻轻蹙眉看向楚绎心，“你听到了？”

楚绎心点头道：“听到一些，猜到一些，看在昨天你救我的份儿上，我再帮你一把。”然后转身对掌柜的说：“掌柜的，这三天里能不能在你这酒楼里悬些字画，等三天后，这些字画随你处置便可。”

掌柜的忙道：“这些小事这位小公子尽管吩咐，您想画些什么，要不要我给您请个画师过来？”

楚绎心挥手道：“这倒不必，您给我寻个安静的雅间便可。”

掌柜的恭敬道：“公子请跟我来。”

酒楼的一间雅间里，楚绎心将范文临时买来的纸张拼接在了一起，手腕虚浮，在心里设计了一番后，便在纸上笔走龙蛇开来。

古从云站在楚绎心身后，看着纸上的墨迹渐渐汇成一幅幅惊艳的画面，惊得张大了嘴巴，连连赞道：“凡槿姑娘，没想到你还有这般本事！”

楚绎心淡淡一笑，她握笔时身上散发的自信从容让凡槿那张清丽的面庞更填了几分宁静大气，让人的目光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一炷香后，楚绎心将画作交给赫连乐，笑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赫连乐接过画作看了一眼，幽深的眸子似闪过几颗繁星，回手将画卷递给古从云，道：“挂起来。”

当楚绎心的画作垂挂在酒楼最显眼的梁柱上时，掌柜的与一众伙计都忘记自己手中的活计，不禁纷纷跑到画前，三五成堆地交头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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