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谁谋 第五百六十三章 肺腑之言

偏不巧前脚离开晋王的夏、高二人后脚也进了这家新开的食肆。

“夏兄，你有没有觉得殿下对谢小姐好像跟从前不一样。”刚一落座高聿颜就急急地道。

闻言夏辅摇了摇头疑惑道：“有么？不过就算有也是人之常情吧。谢小姐才华出众不说，容貌也是一等一的。这呆在殿下身边久了谁能不心动？不过这也是他们俩的事情，哪里是我们能插手的。”

“也是。可我听说陛下并不中意谢小姐，说她出身商贾配不上晋王殿下。想想也是陛下已经让钦天监选吉日，等日子选好估计册封太子旨意也就下了。”想到这里高聿颜忍不住皱眉喟叹一声，“大历这么多太子妃哪一个不是出身世家名门这小姐虽然才貌双全但是出身还是差了些。”

“你想那么多做什么？我看谢小姐也未必愿意被困于后宫中，我倒是更愿意看见她出入朝野。如今晋王殿下登基再望这二人联手，朝局自然也有希望。”夏辅的心思全然不在高聿颜前面的话上，满脑子都是叶临宸即将登基的事情。

“你这人……唉，算了我如今只希望殿下能够顺利登基。只不过殿下最近总是闷闷不乐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盼别出什么乱子。”

“为何这么说?我看如今万事俱备，我们只需安静等着殿下登基，做好自己的事情。”

话落高聿颜白了眼夏辅连连摇头，“你是不知道。我好几次来府上见殿下的时候，他都是闷闷不乐的。如今朝政平顺而且大半都由他掌握，边关平宁，我实在想不通殿下能有什么不高兴的?总不至于真是为了谢小姐吧……”

“我最近那么忙哪有时间来找殿下?可我觉得不是。指不定是其他什么原因……万一是殿下病了呢？殿下回来以后一刻也没停歇过，几乎都在处理各种政务。别说是殿下就算是神仙也未必扛得住。”思索一番后夏辅放缓了语调，“我们也得想想办法为殿下分忧劫难。”

“我看未必。虽然说如今局势已定寿王死了太子又绝无复起的可能但是陛下还在呢……很多事情只怕未必能让殿下如愿。”扫量四下一眼高聿颜压低了声音道。

“你是说?”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当初那件旧案。”虽然说如今雅座内但是保不齐隔墙有耳，高聿颜朝夏辅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你说殿下……的心事是不是当年那桩旧案啊。”

“你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

朝中众臣皆对这件事情极为避讳。哪怕是入朝多年的夏辅也是头一回听见有提起这件事情，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忽然才想起来他们此刻正在附耳交际，旁人未必听得见这才松了口气。

高聿颜奇怪地看了眼他，“当年这件旧案发生的时候时候你我不过弱冠，如今都过去十多年了你怎么还对这件事情如此避讳?”

“当年我虽年岁可是却因家中关系对那件事情知晓比你多了不少。那件事情在当年虽然没有血流成河但每每想起来都叫人不寒而栗。一夕之间巨族崩塌、皇子宠妃相继被杀，牵连求情者也多多少少遭了灾祸。”说到这里夏辅忍不住闭目长叹一声。

当时他的母亲是已故太后的侄女多少能和皇室沾上点关系，知道的事情自然要比高聿颜清楚。那日母亲入宫以后回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告诫他如果可以一定要远离党争，平安自保。君王之怒非你所能承受。

“难怪那祁无因会那般算计晋王殿下。”似是想起什么来，高聿颜默默道了句。

听懂高聿颜话中的意思，夏辅面露肃色皱起了眉头。

“在朝中谁不知道晋王殿下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否则以殿下的功绩何至于一直被丢在雁门连京城都回不来。若是让殿下知道当年事情真相存疑，你要殿下怎么办？”话至此处高聿颜眉头皱得更紧，“只怕殿下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这般闷闷不乐。我甚至觉得殿下今日之所以找谢小姐来也是为了同她商议如何让陛下同意重新审理此案。”

“万万不可，殿下怎么能如此糊涂。”夏辅突然惊呼一声继而乘势而起盯着跳动的烛火发愣。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以后，夏辅慌忙坐了下来，“如今殿下还未册立，纵然有救驾之功可是这个天下做主的还是陛下，惹恼了陛下可就麻烦了。可别忘了当年那件事情虽然是祁无因主查的但是陛下也不是没有干预，这件事情对于陛下而言就是逆鳞。要是没有真凭实据就要求重新审理此案，陛下只会觉得是殿下自持新功来搬弄旧事。你要陛下如何能容忍?你难道要陛下退位之际下罪己诏告诉世人当年是他错了么？”

“可是……难道就要这件事情就此抹过么？你我都清楚殿下绝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那你能怎么样?当年那件事情带来的惨痛代价还不够么，贬谪流放者不下数十人还不包括被处死的，剩下的除了缄默不言又能做什么。难道那些人不知道真相到底怎样么？他们没有对真相存在过质疑么？可是这些都比不过陛下的心意，是他要动手。”见高聿颜这般夏辅忍不住提高了音调斥道。

话落耳际高聿颜忍不住闭目一叹，他并非不懂夏辅说得那些。只是觉得有那么些郁愤难平，如果事情真的如同他想象一样，那对于晋王殿下而言的确是件难事。

见同僚这般夏伸手拍了拍高聿颜肩膀劝慰道：“高兄我知你为人如何。可是这件事情急不得，等殿下登基后总会有机会的。”

闻言高聿颜没再说话心事重重地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春风吹面而来带来一丝水汽扑在面上。

“陛下太过糊涂，纵然他对秦王他们心怀忌惮可是一个是他的儿子一个是素来忠心耿耿的臣子。都说天子要有容人之量可是陛下呢……”

“好了高兄这话你怎么能乱说。”夏辅急急忙忙走过去一把捂住高聿颜的嘴摇了摇头，“你就当我刚刚什么也没说吧。不过你我还是得找个机会劝劝晋王殿下可不能让他这么凶险行事。”

话落耳际高聿颜也没点头反倒是推开门往门外走去，正好看见一块出来的叶临宸和谢瑶光。高聿颜不禁一愣连忙折身返回屋内，这一怪异举动惹得夏辅不禁好奇推开门往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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