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谁谋 第四百六十七章 最坏结果

他知道谢湛逸所说的那个方子是什么，当初师父在为谢瑶光拔完毒以后曾经闭关过几日为的就是研究出能够彻底拔除体内寒毒的半分。但是事与愿违纵然墨荀也是一代神医可是在面对谢瑶光病情的时候却也是束手无策。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放弃反倒是一直在潜心研究救治的方法，终于在辞世前给谢三寄了一封信而信上内容就是关于如何彻底拔除谢瑶光体内寒毒的方法。

在信上墨荀把一切可能发生的后果都阐述过一遍，包括所需要的物品也写得极为详细。纵然如此耗尽心血恐怕也只能让谢瑶光多活个一年半载。

“不行，以窈窈的性子如何能接受自己周身经脉悉数毁于一旦。”云繁叹气，“她自小性子就极为好强，洗髓丹药效是什么你不会不清楚。你若真要她形同废人一般还不如让她早早得死去。”

闻言谢湛逸没再说话，他当然知道谢瑶光自小性子好强也知道她格外坚韧，可是当年师父在拔完毒之后所说的话犹在耳旁。此毒毒性太过霸道，施毒者分明是存了赶尽杀绝的心思，拔毒容易可是带来的后果就连老夫也无法预料。但是谢三你记着等到她日渐陷入沉睡的时候就预示着寒毒已经彻底侵入百脉，危若悬丝，不消数年定然经脉寸断，伤重而亡。

如今他最担心最害怕的这一天还是来了，甚至于来得这么突然来得让他措手不及。这些年为了阻止这一天的到来，他苦心专研医术为的就是尽可能的让谢瑶光能够多活几年，寻遍天下奇珍来为谢瑶光炼制药材终于是拖到了二十岁，比师父预料的十五岁还要多了五年。

他以为自己同天争，争赢了的时候却又让他听到这个噩耗。

“那你要我如何？眼睁睁地看着她经脉寸断而亡然而痛苦的死去么！”谢湛逸深吸一口反驳道。

将手中的茶盏递了过去云繁语气微沉，“当然不是，你就不问问她自己的想法么？”

话落耳际谢湛逸闭目没再开口。早些年前他就答应过谢瑶光无论今后结果如何都会让她自己做决定，自己绝不会横加干涉。可是现在呢她才不过刚过双十年华，然后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摆在他面前的无非两个选项，一个以洗髓丹药效洗涤周身经脉赌一个机会另外一种则是眼睁睁地看着在多年以后，经脉寸断伤重而亡。

一旁的云繁瞧见谢湛逸这个模样眼中染上忧虑，他知道在谢湛逸眼中这个妹妹意义非凡否则这么多年来又怎么会一直在钻研医书只为找到一个能够救治的法子呢？如今要他做出选择委实是在为难他。

想到这里云繁忧心忡忡地望了眼屏风后那个伏在榻上的模糊人影，神色略有些恍惚。忍不住思考起当初祁无因究竟给谢瑶光下了什么样的毒药，以至于造成如今的局面。毒性那样霸道，有没有可能在吴钩台中有过记载。

“在我看来我就应该带她回洛阳好好养病去，倾我谢家全部财力我就不信不能让她活得开心。”谢湛逸蹙眉道：“当初我就不该让她来姑苏做这些事情。”

“你拦不住她的，她要做的谁都不能阻止。”云繁语气里惋惜难掩。

二人还未将话说完身后的屏风内传来一阵轻咳声没一会谢瑶光在青鸾和朱雀的搀扶下缓步而来，面色仍旧是苍白难掩然而眼中却好似藏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目光锐利地盯着谢湛逸，叫人不敢忽视也不敢与之对视。

睇目扫量言一旁的云繁后谢瑶光莞尔道：“云九，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会。我有话想对三哥说。“

“好。你们兄妹俩慢慢聊，我去迎接青芷。”云繁勾唇轻笑一声，“你们兄妹俩说归说可别吵起来。瑶瑶她身子不好，谢三你得多让让她。”

待云繁一走，谢瑶光看了看卓靖和青鸾他们颔首示意他们三也一块出去。卓靖在出门的一瞬间深深看了眼含笑的谢瑶光，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后缓步退出。屋内只剩下兄妹两人静默而坐。

“这天气越发的寒冷起来.....换做以往在洛阳的时候我房里少不得要摆好几个火盆。哪怕是地龙就算我离开也会一直烧着。”谢瑶光唇畔泛起一丝苦涩笑意，“三哥，这些年如果不是你费尽心思的研究医书我未必能活到现在。”

话落耳际谢湛逸并不说话，反倒是握紧了手中的茶盏。自家妹妹除了性子好强以外还要比旁人通透不少，正是如此她将生死看得极为淡漠甚至于也不知道心疼自己。

“傻丫头，跟三哥回去吧。你知道以你的身子根本就不合适在这样耗损心神。”喟叹一声后谢湛逸伸手把袖炉递了过去。

话落耳际谢瑶光面上仍旧保持着温和笑意，清丽的面容上异常平静，“三哥，做事情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我好容易才走到如今的地步，费了那么多心思如今三哥就要我这样轻言放弃么？”

“可是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三哥很害怕。”

“三哥，你同我说实话吧。我还能活多久。”谢瑶光换了个姿势淡淡道。

“窈窈，你最近是不是也觉得自己比往日要嗜睡不少？”谢湛逸语气中痛惜难掩，“师父当年说如果等有一天你出现这样的症状就预示寒毒彻底侵入经脉中，届时神仙难救。按照师父的推算如果出现这个情况也你的身体多则一年少则数月。”

闻言谢瑶光脸上并没有露出特别惊讶的表情，“原来是这样么？有劳三哥这些年费尽心思的救我，不过既然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就请三哥不要再为我枉费心思。反正还有这么多日子我想已经足够我去完成剩下来没有完成的事情。”

“窈窈！听三哥的劝，放下现在的一切跟三哥回去。三哥会想法子救你的。”

“不行。”黑白分明的眼中极为坚决，谢瑶光语气微冷，“事情还没到最后一刻我不可能轻言放弃。更何况我欠你们的已经足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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