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谁谋 第四百一十一章 苦苦相劝

“左右我今日在御前就已经惹得父皇龙颜大怒。”叶临宸目光落在谢瑶光面上，敛眸哂笑一声，“还望先生赶紧出个妥善主意吧，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虽然一早就料到叶临宸未必会听自己劝阻但是听到他这么说，谢瑶光心中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堵得慌，“那……劳烦殿下同我说一说今日殿中的情形吧。”

素来记忆力不错的叶临宸把今日进宫所遇之事逐一讲了出来，包括每个人所说的话也能说个大概。他面色也随之变换这着到最后脸色越发的阴沉，显然又被勾起了怒意。

瞧着他这副模样，谢瑶光目光闪烁似是被勾起了什么回忆一般。

“看来殿下没能明白我的意思，还是落入了祁无因的圈套里。”收回飘忽思绪的谢瑶光抬眸看向他，语气温和，“您难道自己就没有一丝察觉么？”

闻言叶临宸阖眸咬牙反驳道：“我明白，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够妥协的。”

“如今的殿下转变很大这是祁无因和寿王都没想到的。否则以殿下以往的脾性只怕在他们二人练手设套下，早就同陛下争执起来。虽然您今日克制的很好但是祁无因费了这么大周章没有达到预先的效果又岂会善罢甘休，顾家就是殿下您最大的软肋，他们手上拿着这样的利器无论殿下怎么做都会落入他们的圈套里，您可有想过？”谢瑶光目光平静的望着面前的人，尽管内心再如何感慨她也掩饰的极好。

“你说的我都明白。当年那桩旧案是我和父皇之间最大的隔阂，无论如何都不能抹平。祁无因和寿王以顾家之名连环设局于我，就是为了挑起我和父皇之间的纷争。”叶临宸语气一顿，沉默片刻才继续道：“让父皇明白即便过了这么多年我仍旧对父皇怀恨在心，想要替他们平冤昭雪。一旦等我得势便会做出弑父的事情来。以替当年的故人报仇。”

抱紧了青鸾抱过来的袖炉，谢瑶光调整了下坐姿。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如同冬日结了一层厚厚冰霜的湖面冰冷而平静盯着叶临宸语气微冷，“看来殿下您还没糊涂到色令智昏的地步。虽然天下人都知道殿下您和顾家以及已故秦王感情深厚但是这并不能代表您可以用此为掩饰。陛下也知道这一点他不会对你和他今日的冲突有什么异议，虽然君王善忍可但是殿下还需要记住一点也不是什么事都需要君王忍让的。古来为君者执掌天下最恨的就是有人挑战他的权威，一旦权力遭到威胁的时候便会毫不留情的处置你。功高盖主易遭人恨这八个字殿下不会不明白吧？”

“所以你是不打算帮我了么？”叶临宸目光灼灼地看着不远处的人一字一顿质问道。

“是。我虽不喜红颜祸水四字但是殿下既然有谋大事总得舍弃些东西。”面对叶临宸的质问，谢瑶光仍旧保持着十分平静的语调，“殿下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的地步，眼看着大业将成就要这么轻易放弃么？我以为殿下你舍不下的只不过是当年情义罢了于今后你的利益而言，救她百害而无一利。望殿下三思而后行。”

闻言叶临宸愣在原地，目光逐渐愤恨起来看着谢瑶光好半响说不出话。最终缓步走到谢瑶光面前，在她跟前站定，“你当真不愿意帮我？”

“我想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当然如果殿下您非要执迷不悟的话，瑶光并不介意派人去杀了她从此断了殿下的念想。”抬眸迎上叶临宸愤恨的目光，谢瑶光不以为然的勾唇哂笑一声。

“原来从前是我看错了你，原以为你不同于其他谋士。没想到你也不过是个动辄言利的人眼中没有半点良识，也不知道情义为何物。”叶临宸深吸一口气，瞧着面前的人语气略有些沉重，“看来我先前说过的话想来你也从未放在心上过。既然如此你我就此分道扬镳，此后种种结果都由我叶临宸一人承担。你要我舍弃心中希冀一心只为夺位而存，那么当初为何我要选择你。倘若我真的变成了那般无情无义之人，你就不怕将来我登基之后先杀了你这样的功臣么！也罢，既然谢瑶光你执意不肯帮我那也不会再求你，还望你多多保重。若是有缘”

话落谢瑶光徒然一下站起身来目光凌厉地扬手便是一巴掌，继而挑眉冷斥道：“殿下说的这话实在是感人至深，可惜了瑶光素来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不然指不定会被您感动。本来我觉得殿下你并没有糊涂到这个地步，没想到还是我想错了。”

未曾料到谢瑶光会有这个举措的叶临宸怔然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看着面前的人。还未等到他开口耳边再度传来谢瑶光冰冷的声音。

“殿下要走便走吧，我绝不拦你。”

话止叶临宸拂袖当即大步离去。望着叶临宸头也不回的离去，谢瑶光只觉得怒上心头又觉得感慨万千，眼见着叶临宸已经消失在院门前。深吸一口气提着裙摆小跑着追了上去，终于在正厅前看见了叶临宸的身影。

“叶临宸！你给我站住！若你今日出了这个门，你我死生不复相见！”

闻言叶临宸止住了脚步转身目光漠然地看着小跑而来衣裙上还沾着污泥又因为气息不平一时难以开口只能捂着口剧烈咳嗽起来的谢瑶光，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了她。心中虽然愤恨难平但是也有些难过，是以他的目光也逐渐柔软下来。

二人驻足在庭前，良久无言。赶过来的青鸾瞧见这一幕默不作声地退到了一旁，恰逢此时天空中飘下了零星的雪花落在二人的发梢与眉间。

“难不成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沉默半响的叶临宸终于开口道。

深吸一口气谢瑶光想起来叶临宸刚才的话，忍不住又扬手然而这会叶临宸却伸手稳当的抓住了她的手，见此谢瑶光挑眉冷斥道：“叶临宸你以为你这样做就是有情有义了么？笨！简直是愚蠢至极，也不知道秦王为何也有你这样蠢钝的弟弟。到现在你还没有明白过来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圈套么？祁无因说她抓来的人是顾长歌你就相信了么？殿下你有证据能够证明祁无因抓来的人就是你思念多年的人么？为什么我同你说了这么多你还是要执意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