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谁谋 第二百一十七章 悲从中来

谢瑶光不动声色地想把手从慧妃手中抽回来，却发现对方牢牢握住她的手动弹不得，不禁摇头道：“抱歉让慧姨姨您见担心了，我这身子不打紧的。”

“胡闹。你以前身体哪里会似这般……”慧贤妃听谢瑶光这么说当下就心疼起来，目光凄楚语气亦十分哽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又是如何从牢里逃脱的。”

闻问谢瑶光未语，眸中却流露出一丝悲愤。当年的事情太过惨烈也太过……复杂。现在谢瑶光并不想让慧贤妃知道此中关节情况，她担心慧贤妃会因此事而乱了阵脚。

只是她也着实想找个地方倾诉一场，于她而言慧姨姨亦师亦母。

“慧姨姨请您不必担心我，我如今很好。倒是您一定要小心为上，在这宫中虽然我也有势力但是未必能处处护到您。”谢瑶光敛了眼中惘惘情绪，勾唇一笑，“如果您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无论是棹歌还是绾月他们您都能差遣，若是有要事可让青檀传信于我。”

“我知道……只是这么多年突然看见久别的故人难免有些激动……算了，且不论你身子到底如何，当年顾家真的只余下你一人？还有你这模样为何……”慧贤妃说着眼泪就从眼眶流出，似雨水滴落难以止歇。

“唉，我知道姨姨您是关心我。可是姨姨您问这么多也不过是徒添悲伤，所以答应我别去再深究了，至于我的容貌……若不削骨改颜的话让人认出来岂不是会祸及他人。”谢瑶光摸出放在的袖间软帕替慧贤妃拭去眼角泪水又朝着慧妃微笑道：“姨姨，您且等着。我自会还顾家一个清白的还燕姨和秦王兄一个公道的，他们谁都没有错。”

“就连临宸他也要瞒着吗？”敛了惆怅情绪，慧贤妃柔和的目光落在谢瑶光即便施了粉黛也无法掩饰苍白的面上，心中酸涩难耐。

闻问谢瑶光沉下眼帘，遂抬袖掩面唇边浮起一丝苦涩笑意，“是，所以姨姨请您不要把我的身份告诉临宸。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永远都不要知道我是谁……。”

“可是哪里瞒得住呢？临宸他也是最熟悉你的人。”慧贤妃妃望着眼前那个神态自若的人眼底掠过一丝心痛怜惜，掀唇喟叹道：“窈窈，不如你暂且先歇一歇。放下手中的事物好好养病不好吗？让临宸他来完成剩下的事……”

“不，姨姨您有您要做的事而临宸也有他要走的路，这些阴谋诡计交我一个人就行了。堕入地狱的也只需要一个人就行。”即便是说着这样的话，谢瑶光面上也是带着温和的笑意。

“可是……你。”慧贤妃沉吟半响，望着谢瑶光温声叮嘱道：“如今顾家只余你一人，答应姨姨无论何时都要考虑自己。”

话落耳际，谢瑶光稍颔首算是回应了慧贤妃的话又微笑道：“姨姨今日之事，请您就当做没有发生过。您比我清楚皇后绝非善类，如今太子渐显败势，陛下扶持临宸对抗寿王是迟早的事情，届时我担心徐后会对付于您，还请您多加小心。”

那日同寿王一番交谈，谢瑶光敏锐的察觉出寿王竟是有意要推叶临宸为和亲对象。在谢瑶光的计划里这局当中是不该有叶临宸的而寿王有意把叶临宸当做棋子，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也察觉出厉帝有意扶持定王来抗衡自己。

大历不需要一个跟异族联姻的皇子来继承皇位。

正当谢瑶光还想要继续说其他话的时候，殿外忽然传来内侍通传定王殿下到的声音。

面上露了惊愕，谢瑶光同慧贤妃互视一眼后。慧贤妃即刻传来宫女替谢瑶光更换衣物妆容发髻。

等到慧贤妃和谢瑶光一前一后出了内殿时，叶临宸已经差不多等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当他看见谢瑶光的时候眼中掠过一丝惊艳，可他目光再看向慧贤妃的时候却在慧贤妃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晶莹。

“定王殿下。”谢瑶光上前一步，折膝盈盈一拜，仪态万方。

朝着谢瑶光点头一笑，遂越过她走向慧贤妃温声道：“母妃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像哭过。”

“你这小子在想什么呢？我不过是被风沙迷了眼，不打紧的”慧贤妃娘娘闻言笑睨了他一眸道：“不过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母妃这了，手上没事做？”

“我听云繁他说太皇太后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就打算去看看她老人家。这不路过母妃门口听宫女们说您回来了，我就进来向您请安。”叶临宸一面说着一面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瞥向谢瑶光，他总有一种感觉母妃突然会这个样子多半和谢瑶光有关。

一旁的谢瑶光默不作声的听着他们母子俩的对话，心思已经飘到了太皇太后身上。此次她入宫的目的除了来见慧姨姨以外最重要的是她想去瞧瞧太皇太后，看看她老人家如今情况如何。敛眸压住惘惘情绪，半响才掀开眸移目看向他处。

“这样啊，你赶紧去长乐宫那边瞧瞧老祖宗。我与谢卿还要继续去皇后娘娘宴席上。”慧贤妃说着便和谢瑶光移步往外走去，挽唇微笑道：“说来我与谢卿倒真是投缘，这才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她这性子。”

正当几人走到蓬莱宫门口的时候，徐后身边伺候的大宫女晓月疾步走来躬身行礼道：“贤妃娘娘，谢小姐。皇后娘娘命奴婢请二位速去太皇太后寝宫。”

闻言三人面色皆是一变，不等晓月再次回话便疾步朝太皇太后所居的长乐宫而去。尤其是谢瑶光更是步伐如风，似是恨不得转眼就能到长乐宫一般。

见此情形慧贤妃担忧地看了眼谢瑶光又移目瞥向叶临宸，见叶临宸神色如常这才将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好在蓬莱宫离长乐宫不算特别远，所以没一会三人就赶到了长乐宫。

长乐宫门口此刻已经聚集了几位高位嫔妃还有不少入宫参宴的命妇，见到慧贤妃和叶临宸后纷纷上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