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谁谋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夜访刑部

近日的天气实在不算上太好，大多时候天空都是飘着雨带着刚入冬的寒意拂在赶路的人面上，惊得人瑟缩起来不由加快了行进的脚步。

夜色渐深，寒意也愈发浓重。

谢瑶光拥着狐裘懒散地依靠着凭几，手上持了一卷书借着灯火翻阅起来。今日是她跟寿王约定好去刑部大牢见苏清临的日子，不过眼下离她定好的时辰还有约莫一时辰所有。百赖无聊下的谢瑶光随意挑了本书在看，倒也惬意。

刚入秋时谢瑶光就畏寒，基本上火盆地龙都是烧得极暖。这会子入冬了谢宅内所用的碳火也是源源不断的送进来，谢瑶光就着火盆而坐，她原本苍白的面孔也被熏得泛起了红晕。

大抵是被熏出了倦意，谢瑶光整个人都蜷缩进狐裘内把书搁在腿上，一手抵额靠着凭几暂且小憩起来。

呼吸绵长均匀，羽睫浓密而细长。

青鸾端着茶水进来见谢瑶光正在小憩，瞥了眼屋内的铜漏见着时辰还早。也知道谢瑶光的身体一向如此，入了冬就比常人容易匮乏，轻手轻脚地放下茶水又往火盆里添了几块新碳后，跪坐在一旁守着谢瑶光。

“小……”

话还未说完。卓靖瞧见青鸾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将话收回喉间。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靠着凭几小憩的谢瑶光。

“小姐睡了多久?”卓靖刻意压低声音询问起朱雀来。

“我来的时候，小姐她已经在小憩。算着时辰应该也有一会。”青鸾睇了不远处的谢瑶光一眸，沉声道：“怎么了吗？你们是不是快要去寻苏清临。”

闻言卓靖闭目喟叹一声而后扬眸目含惋惜地看着跳动的火烛，“嗯，还有一小会吧。晚些时候你记得把韦玄请来，府上的药材能备的也备好。我担心如果苏清临一旦说出当年真相，小姐她未必能承受住。”

“我会去办的，你且宽心便是。此次行动是否还需要再带上一些人手暗中跟着以防变故?”略微思索一番，青鸾询问起卓靖的意见。虽然说卓靖武功高强，她们这些人都是清楚的但是保不齐会有什么陷阱在暗处等着。

遇事小心方才是正理。

“你安排人在暗中跟着，叮嘱他们不到必要时刻切不能暴露身份。如今恐怕已经有人开始盯着咱们的一举一措。记得吩咐府内的人也加强巡逻，我担心他们会夜探虚实。”卓靖沉声，语气里隐含担忧之意，“华鸾白露那边也记得通知他们，小心应对各方势力。”

“喏，我会安排妥当的。”青鸾温婉一笑接过了卓靖的话茬。

二人正说着原本小憩的谢瑶光不知何时醒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

“现在几时?”

“戌时。”

“嗯，走吧。”

稍作梳洗一番后，谢瑶光才携了卓靖一块出门前往刑部大牢。

寒夜的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时不时从幽深的小巷中一阵野猫的嘶叫声，尤为凄厉。一辆青布马车不紧不慢地驶在长街上，最终消失在长街拐角处。

寒风吹地挂在刑部大牢门口的灯笼也在风中摇摇晃晃，似一双金色的双眼窥探着每个到访者。两个全身仿佛裹在夜色中的人止步于灯笼下，两人中只有一盏灯笼散出唯一的暖色，在寒风中显得有些可怜。

刑部大牢门口早就有人等着，见到两人不由一喜，举步上前迎接。

“您可是谢瑶光谢小姐?本官姜壑奉了寿王殿下的命令在此恭候谢小姐。”姜壑一脸笑意，寿王早就叮嘱他谢瑶光是他身边最得力的谋士更是他眼里的红人，要自己好生对待谢瑶光不得怠慢。

能得寿王青睐的人，自然有本事。而且他也听说过这个谢瑶光的事迹，这不就亲自过来迎接吗。只盼日后谢瑶光能为自己美言几句。

谢瑶光裹着一身玄色的披风。在她身边撑着伞的是一个玄衣男子，那男子容貌虽然俊秀但是神色冷然，第一眼给人感觉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

“正是，有劳姜大人了。”谢瑶光礼貌性地点点头，语气平缓。

闻言姜壑一笑，躬身领着谢瑶光踏进了刑部大牢。这会子谢瑶光前脚刚踏进刑部大牢，叶临宸也刚到了门口。

叶临宸凝视着那道消失在眼前的背影，眸中流露出一丝诧异来……那个背影从他这里看来似乎是谢瑶光?察觉出叶临宸异态的，裴淮也望向刑部大牢的入口。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秘密不成?

压下心底一闪而过的疑惑，叶临宸偏首询问起一旁的高聿颜来，“苏清临是不是也关押在里面?”

“是啊……殿下莫非想见他。”高聿有些狐疑的问道，斟酌少许后沉声道：“要不然我现在就去给殿下您安排?”

“嗯……。”言罢，叶临宸快步朝刑部大牢内走去。他总觉得跟着谢瑶光一定会知道很多他一直不知道的秘辛往事，他想苏清临也一定知道很多很多。

鬼使神差下让他跟着谢瑶光的脚步走了进去。

刑部大牢里并没有传闻中那样阴森恐怖，只是让人觉得格外的寒冷潮湿。谢瑶光缓步拾阶而下，姜壑跟在一旁小声提醒谢瑶光小心脚下。

谢瑶光闻言未语只是点点头，环视着大牢内的每个角落，眸中逐渐透露出几分怅惘来。刑部大牢给外人的感觉自然是阴森恐怖，然而只有进了里面的人才知道在这里面阴森恐怖算得上什么呢？

在这最令人害怕的从来不是阴森恐怖而是那种从云端跌落地底的落差感。昨日方是高堂软枕赫赫富贵今日却沦为阶下囚徒生死未定，这种感觉实在叫人不好受啊……

踏着脚下的青石方砖，四周烛火摇晃。谢瑶光抬尽眸望向青石小道尽头，在那里只能看见一片黑暗幽深。如同张开了血盆大口的猛兽等待吞噬每个进入里面的人。

那里是……

“那个地方叫做幽狱。据说进入里面的人就没有能够活着出来的，不过能关押在里面的大多数都是一些皇亲贵胄。“姜壑笑眯眯地看着谢瑶光看向的地方道：“我曾听人说过在数十年前曾经有一位颇有能力的皇子和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