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谁谋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一夕崩塌

毕竟寿王想要的只是，能从苏瑀哪里得到一些只言片语的消息。譬如这次谢瑶光的信刚刚送到寿王府，姜淮信就从苏瑀的话里套出了苏清临要对谢瑶光下手的事情。

对于寿王而言，这恰恰好也是应该能过扳倒抬着如今最大倚重的好时机。更何况谢瑶光甘愿入局化身棋子，更是给寿王提供了绝佳的机会。

苏清临布的的确是天衣无缝，可惜错就错在他这个局太过于完美。完美到让人有些难以想象这样精妙的局面，毕竟纵观古今从未有过哪个人会挑长辈寿宴的好日子上动手。何况是大历素来以孝治国，又岂能容忍有这样的事情出现。

思虑一会，苏清临神色陡然沉下，“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谋士。寿王他又岂会为了你与本侯对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寿王又怎么会去做。”

“瑶光的身份卑微自然不值得寿王如此。”谢瑶光抬眸唇边浮起一丝冷笑:“如果再加上能够扳倒侯爷您的条件。您说寿王他会不会来救我？”

世间上任何买卖都讲究利益二字，利益诱人自然能使原本不想干的两个人达成共识。更何况是本就是一条战线的谢瑶光和寿王。

良久，耳际滑过一声嗤笑。

谢瑶光唇侧扬起，眼中的讥讽之意愈深。乌发间步摇拂过额角，泠泠而响。捧起一旁已凉的茶水，谢瑶光一口饮去许多，复将茶盏搁下掀唇道：“侯爷您实在不是个聪明人。你口中的忠君爱国，匡扶社稷蒙骗其他人或许还行。可是对于我，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么？”

话里挑衅意味分明。

见苏清临面露狐疑之色，谢瑶光和顾青芷相视一笑。就在此刻苏琬和苏瑀相继返回花厅，见花厅内气氛已经是剑拔弩张而玄甲铁卫亦将谢瑶光二人团团围住，不免一惊。再看向自己的父亲神色冷然，眸中杀意涌动。

苏琬兄妹不由大惊失色，苏珝已然看见二人示意二人赶紧回去。

可是谢瑶光又怎么会给苏珝这个机会呢？

移步上前，面目温和地拉起苏琬的手关切询问道：“琬儿回来了啊。老夫人她没什么事吧？”

“瑶瑶我祖母刚刚歇下……”苏琬看着谢瑶光欲言又止。最终是咬牙冲到苏清临面前，面有疑惑，“父亲你们这是怎么了！瑶瑶她……。”

聪慧如同苏琬又怎能不明白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她内心仍旧是渴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她多想从苏清临口中听到眼前这一切不过只是逗乐罢了。

“琬儿，你在想什么呢你难道觉得以前的这一幕很奇怪？”谢瑶光音容款呢然而在她那双凤目中却是夹杂了无尽冷意。

“苏小姐莫不是以为咱们在逗乐吧？若是如此本官觉得自然很好，可惜不是……”顾青芷扬唇讥笑道：“苏侯爷是想要杀人灭口罢了。”

闻言，苏琬顷刻间回过神来。目露悔恨的看向谢瑶光，眼中有迷惘有自责。至于谢瑶光在苏琬看向自己的时候，面上仍旧保持着柔呢的笑意。她越是如此，苏琬越发觉得愧疚不已。

瑶瑶对她有救命之恩而她却让瑶瑶屡次深陷险境。这样叫她如何能够心安呢？

似是下定决心沉眼在苏清临面前，折膝跪地，“父亲！女儿求您放瑶瑶和顾御史回去吧，她们……她们始终都是女儿的朋友！”

朋友二字入耳，谢瑶光不由握紧了桌上酒盏。原本想好的话语也于唇边戛然而止，毕竟那样的话实在有些太过残忍。

“苏珝！你怎么搞得还不赶快带你妹妹回去歇着！还有你苏瑀也赶紧给我滚回去，今日为父必定要杀了谢瑶光。”苏清临对着苏珝冷斥道又低声吩咐一旁的仆役将苏琬拉走。

苏琬又哪里肯依挣脱了仆役的扶持，想横臂挡在谢瑶光面前的时候，又被苏珝一把拽住了手腕难以挣脱。

“父亲，女儿不走。今日若您一定要杀瑶瑶的话。还请父亲先杀了我。”苏琬用力挣脱苏珝的束缚，直接跪到了谢瑶光身前。眸光坚定地看着苏清临，沉声道:“父亲，虽然您可以做不孝不义之人但是女儿不能，瑶瑶对我的救命之恩我一定要报。”

闻言，苏清临面染怒意瞪了苏琬一眼额上青筋直跳，显然是动了极大的怒火。

谢瑶光见此状，有些不忍心地沉下眼帘温声道:“琬儿，你还是听苏侯爷的话赶紧回去吧。你们一家人又何必为我伤了和气。”

“逆女，是谁教你这么和父亲说话的？”苏清临听到苏琬的话以后，不由恼怒起来深吸一口气扬起一巴掌扇在苏琬脸上斥道:“你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父亲教诲女儿本该铭记于心，可是瑶瑶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没法容忍有人要伤害她。还望父亲见谅。”苏琬目光凄然地望向苏清临，语气哽咽随即叩拜起来他。

眼下苏清临气不打一处来，越发痛恨起谢瑶光。剜了谢瑶光一眸，眼中杀意大盛。

原本呆愣在一旁的苏瑀眼下也反应过来，父亲他竟然要杀谢瑶光，怎么会这样?谢瑶光可是如今寿王最倚重的谋士，父亲好端端的为何要杀她?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父亲，谢小姐是寿殿下的客人。您和她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才这般大动干戈的。”苏瑀斟酌一会，面露恭谨地缓声询问，“若是有，儿子觉得应当坐下来好好谈谈。免得伤了和气。”

“啧，瑀公子你到现在不会还以为这只是一场误会吧？或许你不知道……你父亲背后的主君其实是太子殿下。”开口说话的是顾青芷，她柔呢一笑然而语气里却似暗藏刀锋直刺苏瑀。

苏瑀如遭雷击呆愣在原地，面上神色一瞬间变化好几次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了苏清临面上。在他的眼中有疑惑有痛心还有悲哀。

鼻息翕出一声讥讽的冷嗤，苏清临负手而立怒斥道：“妖女，休要再这里妖言惑众。老夫现在所为都是为了大历江山社稷，岂容你这妖女来蛊惑我的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