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儿留什么辫 第447章 再次算计

“罢了，马帅说的是，我等本为明臣，既然永王殿下将在广州正位监国，我等奉监国为主也是理所应当的事，马帅你说怎么改编就怎么改编吧！”

大义的名分对杨延迪这样的大明忠臣还是很有用的，踌躇再三后杨延迪终于点头奉琼州军号令，王进同样颔首称是，不过他们话里也透露了一个意思，他们是明军，而不是马仲英所属的琼州军，奉你的命令打清军可以，若是你将来想要取明自代，那他们可能是恕不奉陪的。

“那此事就这样定下来，杨帅深谙海战，水师方面的事，还要劳烦你多费费心。”

杨延迪奉明不奉马，马仲英也不以为意，只要龙门岛水师肯脱离郑氏，成为大明的直属水军，那对于已经将永王牢牢掌握在手中的马仲英来说，本质上并没有区别。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马仲英遂下令，由杨延迪出任提督水师总兵官，总督龙门岛、琼州军以及东海岛所有的水师战船，陈上川和黄世贤二人出任副将、王进、谢厥扶等人任水师参将，潘学忠、陈一官、黄忠马等出任水师游击。

对于这样的任命，杨延迪颇有些疑惑，他没想到马仲英居然把苦心经营的琼州军水师全部交给他统辖，而且让自己的老战友陈上川担任副将，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度令杨延迪感动莫名。

年纪大的人都比较重感情，何况这两年来，龙门岛水师也切切实实享受了琼州军的战争红利，不光武器装备换了一遍，而且还有了稳定的陆上补给基地，此外每次拿下清军控制的城池，马仲英总不会忘记分一部分钱粮给龙门岛水师。

说实话，若不是马仲英率军入桂，杨延迪都不知道他的船队还能不能在南海呆下去，尽管双方是互惠共赢，但其实龙门岛水师占了琼州军的光。

这两年来的经历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后，杨延迪竟起身离座，开口道：“士为知己者死，马帅如此厚待老夫，老夫虽肝脑涂地，不能报也。”言毕躬身就要行礼。

“杨帅莫折杀本帅，大家都是为驱逐鞑虏，复兴大明，本就该守望相助，今有杨帅总督水师，本帅北伐，后顾无忧矣！”

杨延迪都快六十的人了，又是长辈，马仲英哪里肯受他的礼，连忙上前扶住。

同来的王进见杨延迪都表示效忠了，心知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也有样学样，跟在杨延迪身后向马仲英行了一礼。

“王将军不必多礼，这次两军合兵，降了你的职司，还请王将军莫要怪罪，不过你放心，我琼州市舶司已经研究出了加快木料阴干的工艺，假以时日，咱们便能造更多的海船，按本帅的构想，我大明水师起码要设四个提督，只要王将军实心任事，凭你海战的水平，独领一军想来应该不成问题。”

马仲英是结结实实地受了王进的礼，当然他也没忘记给王进一个甜枣，言下之意很明显，只要你奉我为主，将来不愁没有升职加薪的机会。

“末将多谢马帅！”

闻言，王进心中一动，不想当元帅的兵不是好兵，作为一个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水军指挥官，他同样有野心，想着独立统兵，想着建功立业，好为自己的妻儿博一个封妻荫子，马仲英无疑是他获取功名最好的选择。

收拢了龙门岛水师，那下面的任务就是整编水师，马仲英又不通水战，索性就把水师整编的事情交给了杨延迪、黄世贤、谢厥扶和王进等人。

“大帅，您把水师全部交给杨延迪他们，这未免太草率了，他们以前毕竟是明郑的水师，末将以为有些不妥，况且他之前还说过只奉永王为主。”

送走了杨延迪和王进后，马三德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把苦心打造的战船交给外人，他实在有些舍不得。

“不交给他们怎么办？靠黄世贤和谢厥扶他们吗？咱们军中精通海战的只有杨延迪和陈上川，你都说了他们以前是明郑水师出身，那他们对福建的水文肯定是了如指望了，咱们要吞并明郑和清廷福建水师的事，还要落在他们身上，再说了就算他们只愿意奉永王为主，那又怎么样，永王还不是要按本帅的意思行事。”

马仲英叹了一口气，端起桉几上的茶盏饮了一口，然后又将茶盏添满，接着又说道：“冯锡范逼死郑克臧，东番军心必乱，你再派人给陈德传令，着他请赵国祚向鞑子朝廷上书，就说明郑内变，务必要促使福建水师尽快东征。”

“呃……这是何意？”

马三德懵了，明郑军再怎么不堪，郑氏再怎么内乱，终归还是咱们的盟友，让鞑子朝廷出兵打咱们的盟军，这算什么事？

马仲英笑道：“那这广州城怎么得来的？”

马三德疑惑地问道“您的意思是在鞑子和明郑水师打的两败俱伤的时候，咱们水师再动手，这样就能一举吃掉他们两家？”

“想什么呢，明郑水师有大型海船四百余艘，清军福建水师也有大型海船三百余艘，就凭咱们手上这三瓜两枣的，就算最后再加入战场，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本帅的意思是，趁福建水师离港，拿下福建水师的驻地福清，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偷袭福建。”

海上作战，二号福船只能起到辅助效果，靠的还是船坚炮利的大型战舰，而琼州军时下装备二十门以上的战船拢共不过六七十艘，即便是在清军水师和明郑水师分出胜负后加入战场，也未必是哪一方的对手，因此马仲英认为还不如避实击虚，直捣清军水师驻地，拿下施琅的补给基地，那样一来，远渡重洋作战的清军福建水师就成了无根之萍，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能破开福建城，然后用姚启圣或者在福建前线的明珠的印信，诱使施琅返航，趁机吞并福建水师。

马三德喜道：“大帅英明，福建水师数量本不及明郑，施琅要出兵，肯定会倾巢出动，咱们若是打清军旗号，以运送伤员的名义袭击福清，定能打留守的清军一个措手不及，而且施琅东征，姚启圣和明珠等人应该都会在福清前线等候消息，说不定咱们还能将他们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