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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恐怕姑娘不信，雁王殿下已经回去了，在你高烧的那几天晚上，他已经离开小岛。”中年女子缓缓道。
不知为何，他坚持称云若璃姑娘，而非王妃。
如果云若璃是半路嫁给雁王，不知道他是什么样为人的话，是很容易相信他们的鬼话。
但事实恰与之相反。
他们的阴谋算计在他们眼前不堪一击。
“他怎么这样。”云若璃皱眉。
她反应很快。
这个似恼怒又似抱怨的反应，让对方以为她已经相信他们的话。
“我们也诧异呢，只是姑娘当时病得不轻，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哦对了，是我们首领把你带回来的。”
中年女子说着，又拿了件披风披在她肩头上。
当真是无微不至。
云若璃指尖轻轻碰了碰肩头的衣裳，低声道：“多谢大姐，当然也谢谢你们的首领，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我想当面向他道谢。”
“那姑娘恐怕要稍微等一会，首领现在暂时不在岛上。”
“他……是去劫掠了吗？”云若璃小心翼翼的问。
那样子，确实像个人生地不熟，又有些娇生惯养的精贵王妃。
中年女人听罢，笑道：“可以说是，但也可以说不是。”
“此话怎讲？”
“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虽是海寇，但从来不干那些烧杀抢掠百姓的勾当，就算要劫，也是劫官船，多出来的银钱，也会拿去资助沿海贫困的渔村，并非那些朝廷人说的那般十恶不赦。”
中年女人耐心解释。
这个说法云若璃之前从未听说过。
她垂眸。
但仅仅一面之词，谁又知道她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再者，就算是真的，他们跟镇南王府暗地勾结，弄的民不聊生，在浙海一带呼风唤雨也是事实。
云若璃并不认为跟端木家同流合污的是什么好人，况且当时她是被人从石洞里强行带走。
她现在脖子还疼。
科学研究表明，打晕一个人的力道和打死一个人的力道其实是一样的，所以对方原本有可能就是想把她给打死，可能因为失手，才只能先带回来看看。
“我们首领也是好人，说起来这已经是我们的第三代首领了，他年纪轻轻学有所成，武功也高超，还长得一表人才，姑娘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中年女子忽然热情起来。
云若璃：？
她不太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不过，她说的喜欢，应该是下属对上级的那种崇拜。
云若璃虽然不是很能理解，但也权当这是地域文化差异了，也不好多说什么。
两人闲话片刻。
中年女子似乎特别推崇他们那位年轻首领。
云若璃不好插话。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说的累了，也可能是怕云若璃一个人坐着没意思，她忽然说要带云若璃去走走。
云若璃求之不得。
虽然现在暂时还不知道元子忱在哪里，但如果能借此机会弄清楚小岛的兵力分布和大致情况，溜走也不是什么难事。
云若璃换了件轻便的衣服，但中年女子还是怕她着凉。
毕竟是才生过病的人。
于是又拿了件貂毛的大氅给她披上。
云若璃谢过之后不动声色地摸了大氅的质地，不管是材质还是工艺均为上乘。
像官家的东西。
想到中年女子刚才的话，她笑了笑，不再言语。
离开小屋之后，两人就在周围散步。
没有夜幕的遮挡，云若璃可以更清楚的看见小岛周围的情况。
包括小岛上来来往往的海寇。
这人还不少。
光是她能看见的就有上百人之多。
而且这还不是全部。
听中年女子的话，他们的首领带着一部分人出去。
不管是劫掠官船还是做其他事情，人手肯定不会太少，再加上那些她看不见的，算起来恐怕应该有几千人甚至近万人。
这样的数量，在海寇当中亦是少有。
就算他们不跟镇南王府勾结，恐怕也很难彻底根除。
“姑娘，你在想什么？”中年女子看见他发呆，忽然开口问。
“我只是有些疑惑，你们说你们劫富济贫，但这里放眼望去连岸都看不见，只有是孤零零的一个岛，你们劫了富，又去济哪里的贫。”
“姑娘是觉得我骗你吗？”
中年女子笑起来。
她没有露出丝毫被冒犯和质疑的愤怒，反而像是很有意思似的看着云若璃。
“是了，姑娘是养在京城的小姐，并不知道浙海一带的现状，说起来以前海上也是能看到渔民的，只不过后来镇南王府接管，便很少能看见了。”
“为何？”
“因为那些人都被抓到矿洞里去了呀。”
中年女子的表情忽然幽深起来。
“浙海有山有水，也有丰富的矿产，姓端木的看上这里的物产和资源，想要中饱私囊，打渔又能赚几个钱呢，况且那些钱财也不归他镇南王府所有。
唯有挖出来的矿石是真金白银，价值连城，甚至有些可以变成夺人性命的凶器，姑娘看见岗哨亭那些火器了吗，那就是镇南王府的杰作。”
云若璃表情严肃起来。
终于说到了关键。
海寇，水患，镇南王府。
这三者之间果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听你的语气，似乎对这些事很了解。”
“我的父亲兄弟甚至儿子都被镇南王府的人给带走，也多亏了他们，我最终才走上这条路，你说我该不该了解？”
原来还有这层渊源。
可若真是如此，她该跟端木家不共戴天，怎么还会跟对方做生意，甚至同流合污？
“因为利益不分敌我。”
中年女子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
云若璃挑眉。
“为什么要说这些给我听。”
“姑娘不是想听么。”
中年女人眯了眯眼睛，不等云若璃反应，她又继续，“我知道你们来这里是为调查水患，你那位夫君也是领了圣上旨意，但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是御史到了这里，也只能乖乖闭嘴，若想活命，还是早些收手的好。”
“哦，原来大姐是来警告我的，我说怎么这么热情呢，可跟我说有什么用，我们家那位掌生杀大权的，不是已经走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