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温柔刀 第八十四章 暧昧

完颜朔青一听，吓得汗都要落下来了，他哪里知道这郑七竟是打得这样的算盘，可是他已经早早地应下了此事，实在是骑虎难下了。

“七爷开了口的，小王哪有不办的道理---”完颜朔青硬着头皮说道。

“那便好了---”郑七笑得含蓄，叫人看不出来情绪。完颜朔青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自己之前那微弱的上风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又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了。

“七爷打算什么时候去执法堂，小王一定陪同---”完颜朔青有些有气无力地说道。

“郑某来的早，想必北境王还没有用早膳---”郑七道：“郑某且去茶楼休息片刻，等着北境王用过了早膳，在一同启程，前往执法堂---”

“未免太仓促了些吧---”完颜朔青笑得勉强，他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个牢里的人是谁，他的契约奴仆。此人并不是有多么忠心耿耿，而是被浔卯做了手脚，就算受到多重的刑罚，也不能够开口吐露不利于自己的消息。

可是，如果是面对面的情况下，契约奴仆又要遵守着不准在主人面前有所隐瞒的规则。

实在是头痛。

“怎会仓促呢，”郑七觉察到完颜朔青的不对劲，便说道：“北境王来帝京的目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可是为皇帝效力的好机会，北境王怎么可以轻易地错过呢---”

“七爷说的有道理，小王不如就从命了---”完颜朔青勉强地收住自己因焦虑而几近崩溃的情绪，施礼道。二人起身，他将郑七一直送到北境王府的大门口。

“北境王可要记得多用些早膳，那寒冰牢里可是冷得很---”郑七坐上马车，在门口撂下这么句话便扬长而去。

送走了郑七，完颜朔青呆呆地站立在门口，小侍童来传早膳他也没有理会，太阳升起来了，房檐上的新结的寒露化成了水，滴答滴答地落了下来。

“大师在哪里---”他呆呆地站了不知多久，才回过神来问道。浔卯从来不允许自己直呼他的名字，北境王府里知道他存在的人也不多，除了完颜朔青和小侍童之外，想必就只有出逃在外的凌风了。

“大师昨晚就出门了，说是感觉到了什么异动---”小侍童压低了声音说道。

“没留下什么话？”

“没有---”

完颜朔青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然后顺着墙角无声无息地滑了下去。

现在怕是逃跑也来不及了，完颜朔青只能自己一个人想对策，躲过契约奴仆这一劫。

“嘚嘚”的马蹄声去了又来，完颜朔青刚刚强撑着精神换好了入宫的衣服，郑七的马车便又到了门口。

“真是个催命鬼---”守门的来报的时候，完颜朔青正飞快地将第一口早饭塞进嘴里。

“王爷，郑七爷的车是等不得的---”小侍童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眼前这位没吃上早饭的爷正满脸不高兴，一张鲶鱼脸生生地扭成了苦瓜脸。

“罢了，走吧---”完颜朔青喝了一口奶茶，帝京这边的厨子煮的茶实在难喝，还是黑乎乎的。

小侍童注意到，自家王爷临走的时候，在内兜里悄悄地揣进一只小巧的白玉瓶子。

那是大师做的药，怕是有人要遭殃了。

一路上，郑七微微笑着的脸和完颜朔青冰山一般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执法堂里的惨相可想而知，自晋安元年以来，皇帝和他的内线们就借用了各种理由，把不满于晋安建朝的官员、百姓统统关押在了执法堂的地牢，光是寒冰牢里死过的人，就已经是数不胜数了。

以平和夺权，温和统治着称的晋安王朝，不过也是一样地有着凶残暴虐的一面罢了。

完颜朔青跟在郑七的身后，在幽长阴冷的地牢间行走，越往前，空气越潮湿阴冷，越往前，犯人的嚎叫声越凄惨。

“那刺客就在这里。”郑七在一扇门前停下了脚步，说道：“这个人实在是一块硬骨头，嘴严得很，若不是他曾犯下刺伤皇帝的大罪又不肯认罪，郑某是一定要将他收为己用的---”

“虽是块硬骨头，以七爷的魄力，也是总有一天会将他收归麾下的---”完颜朔青习惯性奉承道。

“郑某有些自知之明，因此不会贸然做什么了。”郑七说道，牢里太暗了，完颜朔青看不清他的脸色：“只好请来北境王与郑某一同谋划，圣上对此事也十分重视，若是北境王能够给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圣上必然会对北境王另眼相看的。”

“承蒙七爷看得起了---”完颜朔青默默地在心里擦了把冷汗，手指紧紧地攥住了暗袖中的药瓶。

门开了，一个瘦骨嶙峋的人从里边被推了出来，完颜朔青差点尖叫了一声。

执法堂的宗旨果然是要把人折磨死的，完颜朔青暗暗想到，他一脸震惊地望着郑七那张平静中似乎还带着些许笑意的脸。

“叫北境王受惊了，看来银虎国里并没有过这种酷刑。”郑七似笑非笑地说，寒冰牢前昏暗的光一跳一跳的，映在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有几分骇人。

“该是小王大惊小怪了---”完颜朔青倒抽一口冷气，他忍不住凑近了一些，仔细地看着被绑在藤椅上的人。

“藤椅子”是晋安时才被发明出来的一种刑具，原型是一只禁锢人体用的鸟笼。“藤椅子”是由东海特有的紫藤木编造而成的，紫藤木生于海水之中，从淤泥中抽条，遇水而柔软，水汽蒸发的过程中则会发热，并且缩紧露出尖刺。

发明“藤椅子”的人正是利用紫藤木的这一特性，将柔软湿润的紫藤木变成椅子，再讲待审的犯人的四肢塞进椅子的扶手，慢慢等待水汽蒸发。

犯人的痛苦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剧烈，最终被紫藤木露出来的尖刺刺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四肢也会逐渐地变形，这时，看守犯人的狱卒便会在藤椅上浇水，迫使几近昏迷的犯人重新清醒，也暂时减缓了紫藤木的干燥速度，从而延长刑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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