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尚书 第八章 陈年往事

莫氏绣着手帕，望了望天色，不动声色的对手下的嬷嬷问：“二小姐可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娘，我回来了。”话音刚落，夜幽兰就推门而入。

莫氏见夜幽兰的样子，不禁假怪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莫不是去那里野去了？”

“哪有！我去和大姐下棋了！”夜幽兰辩解。

“你和夜倾城下棋？”莫氏皱眉。

“嗯。”玩了半天，夜幽兰还没有睡午觉，便倒在莫氏的怀里，有些犯困的回答，迷迷糊糊的说：“大姐人很好的……真的……”声音越来越小，便沉沉的睡去。

莫氏见她如此，无奈的叹气，慈爱的摸着夜幽兰的秀发，自言自语道：“你自幼心思单纯，如此，有些东西便只能娘给你争了。幽兰，你放心，是你的本该就要是你的。你可是将军府的嫡二小姐，你的父亲是大将军，你的娘是宰相的女儿。你和她们不一样，你的身份尊贵……而不是一个商女的女儿便能与你平起平坐的！”

她缓了口气，眼里闪烁着阴暗的光芒。

她一开始嫁与夜战并非利益，只是为了他。可那时夜战已经娶妻，这让她不禁郁郁寡欢了许久，能怎么办？她已娶妻，难道她这个宰相的女儿还要低伏做小不成？可当她知道她的妻不过只是一个商女时，她又不禁暗恨，这样卑贱的人，怎么能作他的妻？只有她！只有她才配和他站在一起！

恶毒的因子让她入了魔障，后来她总是“碰巧”和夜家老爷子偶遇，利用他攀龙附凤的心思让他逼死了那个商女。而自己则在父亲书房前跪了一天一夜，求得他对着这桩婚事的同意。她最终如愿以偿了，新婚之夜，她卸下红妆，脑海里满是幸福。据她所知，那个商女的贱种已经悄悄走了，这样正好，不用她亲自动手！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贱种竟然回来了，还以南朝第一女尚书的身份，风光无限。这怎么行？她怎么允许这种事发生？

莫氏看了看天色，仿佛看见夜老爷子要将那贱种的名字划出族谱的画面……

“夫人。”门外的嬷嬷疾步走了进来，向前施礼。

莫氏被打断了回忆，面带怒色，却还是问：“事办的怎么样？”

“一切按计划办事，夫人请放心。”嬷嬷见莫氏的脸色有些差，连忙如是说。

莫氏满意的露出笑意，对嬷嬷道：“将二小姐扶在榻上吧，让她好好睡一觉。”

“是。”嬷嬷心里舒了一口气。

……

中秋之日，将军府邸并没有什么喜气，一是老爷子刚去不久，理应朴素一些，二是今天本就要去赴皇宴，府上自是没有什么好装饰的，大家都在忙着皇宴，哪有时间去管这些。还是夜战见此情景皱眉，莫氏才命令府上贴些红联和同色的灯笼，看着才喜气些。

“三妹妹真漂亮！今儿个可把我们所以人都比下去了呢！”夜幽兰见夜青宣身着一件青色襦裙，衣摆设计都十分大气，并没有什么花色衬托，衣角却别出心裁的绣上了银边的腾云图案，再加上夜青宣本就长得漂亮，如此一穿甚是好看。

“那里，还是二姐好看些。”夜青宣虽如此说，但却无恭维的意思，只是看见她身上无比贵气的牡丹印花襦裙，手捏紧了些。她看了看四周，夜锦瑟因为染了风寒，并没有参加皇宴，夜琊因为年纪小，也没有参加，至于她的母亲……妾室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晚宴的。但这些都不是她要找到，她假装无意的问：“大姐去那儿了？怎么还没出来？马车可快要走了。”

“爹爹已经吩咐过了，大姐一会儿与哥哥弟弟们一道随爹爹入宫，要我们先走。”夜幽兰不假思索的回答。

“是吗。”也许也只有夜幽兰没有发现夜青宣声音的扭曲了。

夜倾城，她凭什么？

今天她特意挑了这件青色的衣裳，不为什么，就是看见夜倾城的那块青色的蜀锦，她要她看看，什么嫡女，什么女尚书，都是她不配拥有的！

“三妹妹，快走了，不然要误了皇宴的。”夜幽兰在马车上催促。

夜青宣看了夜幽兰一眼，眼里里的不屑掩藏。至于夜幽兰这个白痴，她会好好收拾她的：“我这就来。”

而这头，夜倾城正皱着眉头，手里的信件让她不禁乱了阵脚，不禁捏紧了些。烟兰看在眼里，劝道：“主子何必如此执着，当年的事已经扑朔迷离，再加上有人故意遮掩，我们再怎么查，依旧只是查出些皮毛而已。若要查的清清楚楚，实在是难上加难。毕竟这三年来，我们都只是找到一些无关紧要的线索而已。”

夜倾城如全身脱力一般，疲惫的叹气，睿智的眼睛如今变的无光：“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的难处？只是有些事，是必须要查清楚的……”她惨笑一声：“当年他对我有恩与我，再加上……”

她顿了顿：“于情于理，这仇都是不共戴天！有谁会放下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呢？莫说三年，就算是三十年我都愿意，只要着手过三年前的事的人，我都要他们死！”

烟兰看着夜倾城疯狂的样子，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本就不是多话之人，再加上这种事情她也劝不出口。

因为那些人……都该死！

“今天开的皇宴怕是要迟了去，老爷已经叫人来催了，主子还是先换身衣裳吧。”最后，烟兰不禁提醒。

宣纸燃烧的烟雾里，墨香悠长，夜倾城看着纸已经化为灰飞，才不紧不慢的吩咐：“且叫爹爹先走，我随后就到。切记，莫要露出马脚，爹爹素来谨慎，要是他发现我来帝都的目的，必是要阻挠我的。”

“是。”烟兰疾步走去。

秋风萧瑟，夜倾城望着秋景，独自喃喃细语：“……也好，我自不会浪费这个好机会。”

她回神，对门外道：“风竹，且伺候我更衣。”

“这帝都，怕是要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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