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尚书 第二百六十七章

“走吧。”夜战看了夜倾城许久，却只是说了这一句话，便转身走了。

夜倾城没有挽留，待看见他的身影走过那扇门的时候，突然觉得，其实自己是幸运的，因为她从来都没有被这扇门给困住过，就像现在，她可以选择离开或者留下，但是夜战却只能选择留下，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你就这样就走了。”在夜倾城身后，响起了一个苍老又熟悉的声音，夜倾城猛的回头，果然看见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

“祖母……”夜倾城的眼泪不禁流了下来，眼前的人，不就是自己的祖母吗？当初因为给夜倾城的母亲求情，被夜天推倒在地晕了过去。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便一直内疚，没有保护好夜倾城的母亲。到了天机山之后，夜倾城在给夜战的信件之中，都会带有对祖母的问候，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夜府之中，唯有祖母和父亲最是爱她。也是唯一爱她的人。

“好孩子！”沈丘娘颤抖着手，摸了摸夜倾城的脸颊，记忆中原本稚嫩的容颜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大姑娘了，沈丘娘却依旧能从中找到当初夜倾城的影子。

自是不过是相貌相似罢了，现在的夜倾城，就像一把开封了的宝剑，带着冰冷冷的杀气，哪里还有小时候夜倾城的温婉的样子？

也就只有面对沈丘娘的时候，她才会露出年少时那一抹纯真的笑容。

可惜也只是刻意的伪装罢了。

“这些年，苦了你了。”沈丘娘也是泪眼婆娑，到了她这个年纪，算是什么都看透了，当初王月婉的事情，却依旧让她耿耿于怀这么多年，久久不能释怀，故而看见夜倾城是，不禁多带了一分愧疚。

再看看夜倾城的样子，依稀还有几分王月婉的样子。

她如今在夜府里，算是两耳不观窗外事。日日祈福，没人知道她在为谁祈福，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除了限时的时候，家底的几个孙子孙女来给他请安沈丘娘见过最多的就是夜倾城给她写来的信件。

明明没有多少字，可她依旧看得满心欢喜。

现在真正看见夜倾城了，也就更加高兴了。

“祖母。”夜倾城按住心中的欢喜，问道：“这些年来，你老人家可还好？”

夜倾城不问还好，一问，沈丘娘就想起了之前夜天呵斥她的样子，以及自己儿子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最后只得自己一个人悄然离开，才能平息这样的事情，心里不禁苦笑，道：“还好。都挺好的。”

想到这里，她才恍然大悟的道，”对了，你现在可是真的要和那个桓国的使者比试？这可不行！”

“为什么？”夜倾城不解，自己的祖母一直都是向着她的，现在却告诉她不行？夜倾城心中不禁有些不舒服。

“你好不容易在外面好好活了十年，就不应该回来，以后再外面安一个家多好。非要自己一个人来到帝都，你可知这帝都之中是有多么的凶险，若是你这样横冲直撞，不知道要惹多少祸事。

你若是安好，我自是不会说这些，但是你现在哪里是什么安好不安好的。帝都之中，有权有势的到处都是。你这一来，不知道碍了多少人的眼。这次这些人造的谣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所以倾城，这和桓国使者比试的事情，能推就推吧，咱们夜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但你父亲也有些官职，能保你周全。”沈丘娘这一席话无不是处处为夜倾城着想，但是这也代表着，她从来没有想过夜家的结局。

但这并不怪沈丘娘。

南朝人教养女儿，从来都是刻意影响过她的思绪，故而她往往只会想到一些，但却又忽略一些，这样一来，他们便只会听从父家的意思了。

夜倾城知道这些调调，自然是不会计较什么，只是看着自己祖母现在的这个样子，心里有些恼怒而已。

可是她能怎么办？南朝可是有无数个沈丘娘啊。

想到这里，夜倾城不禁觉得很不舒服。

“祖母，你这样，可想过夜家？”夜倾城不得不提醒道：“若是我突然之间反悔，夜家能帮我遮掩，但是也会受到无妄之灾。

我听说……夫人和父亲的孩子都不过是几岁，到时候他们又该如何呢！？他们也是您的孙女儿啊。”夜倾城这样说，有一半是怜悯还不懂事的几个孩子，有一半，自是规劝沈丘娘，她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我……”想到自己那几个孙子孙女儿，沈丘娘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自私的。

“真的没有余地了吗？”她轻轻的道。

这些年来，她不止一次的希望夜倾城能回来，弥补当年的过失，可是夜倾城真的回来的时候，却不愿意踏入夜府一步。

还是自己出来才能与她见上一面。她知道夜倾城不是在恨她，只是因为，这座夜府，对她来说，已经是坟墓一样的地方了。

“是。”夜倾城毫不犹豫的回答：“祖母，这是孙女儿自己的选择，不管是输还是赢，孙女儿都会自己承受，绝对不会连累夜家一二。”

“你以为我这样认为是怕你连累夜家？”沈丘娘猛的抬头。

夜倾城却紧紧的皱眉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她总觉得现在的沈丘娘怪怪的，也说不上哪里不对，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祖母您多虑了，我只是想表达，这件事，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会自己走完。”夜倾城淡淡的道，心里却更加想要查一查，沈丘娘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对，也好……”沈丘娘的话越来越不着调，身边的嬷嬷连忙道：“老太太，我们该回去了。”

“是啊，祖母你身子骨弱，先回去修养吧。”夜倾城也只能附和。

“嗯。”沈丘娘点了点头，和嬷嬷离开了，走之前是还回头看了她一眼，眼里满是疑惑，和之前的慈爱与激动形成了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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