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身侧一容颜老去的嬷嬷搀扶着他,那老嬷嬷看起来比帝后要年老许多,许是常年弯腰侍奉的原因,背有些许佝偻,她便是帝后陪嫁进宫的丫鬟,也是深得帝后信赖的心腹,名唤兰芝,众人一般尊称她为兰嬷嬷。
帝后身侧便是跟着一众宫俾。凤九离刚给帝后行完礼,帝后身侧一众宫俾便给凤九离行礼,凤九离急切的说完免礼。帝后一手抓住凤九离的双手,神色焦急的问道:“离儿,你为何脸色如此苍白?发生了何事?为何本宫听闻陛下突然晕厥了?”
“儿臣没事。”凤九离神色失落,又道:“是儿臣的错,儿臣不该跟母帝顶嘴,儿臣……”
“住口!”帝后大喝一声。凤九离吓得一愣,身体都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凤九离本没有如此胆小,相反,她胆大堪可包天,只是她此时魂未归一,心神不定,加上她从小到大,从未见过她宽和温厚的父君何时如此大吼过她。一时之间心神一颤,联动身体也就抖动了一下。
帝后也是惊愣了一下,他的离儿何时如此胆小了?这个不服管教,闯祸精一般的女儿,向来只会让他头疼,何时怕过他?莫不是她刚刚真的太凶了?思及此处,帝后语气放缓几分,“离儿,万不可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你可知若是文武百官,后宫君侍得知是你将陛下气晕过去,后果当是如何?”
“可事实就是如此,这殿内众人都亲眼所见,儿臣说不说又有何妨?”凤九离自小就不喜欢这深宫之中的弯弯绕绕,自己做的干嘛不认!
“糊涂!你是想你父后随你母帝而去,陪葬凤陵,你外祖母一家老小满门抄斩,你三姐无法继承大统么?”帝后用力一拍凤九离的手背,责怪道。
凤九离回了回神,虽然她不喜欢这深宫之中的弯弯绕绕,但不代表她不懂,女帝若是今日醒不来,她又承认是自己气晕了女帝,那这受罪的又岂止她一人,到时候受牵连的将是整个欧阳一脉,凡是跟帝后相关的一切人等,难免都会获罪,哪怕帝后也不例外,到时继承帝位的也只有凤若了。
“儿臣知错!”凤九离惊出一身冷汗,听完帝后的当头棒喝,她才如梦初醒。
头脑清明了一些的凤九离想起那日的梦,仍然心有余悸,绝对不能让凤若继承帝位。虽然她不知那梦中之人是否是凤若,但她无比肯定,凤若若是继承帝位,那梦里的一切都将成为现实。
“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帝后见凤九离状态不对,开口问道。
“儿臣没事!”凤九离执着的望着殿内,回着帝后的话。又将自己的手从女帝手里抽了出来。
帝后还准备说什么,这时候,帝贵君带着四大贵君赶来,接着便是后宫众嫔,以及帝女圣主,文武众臣。众人皆是一番询问,帝后则是一一作答,并安抚众人。
而众人则是只字不提凤九离气晕女帝的事,毕竟宫俾之言,算不得证据,且大家心照不宣,凤莱殿中的宫俾,向来不是一个人能掌控的,有人证明是凤九离气晕女帝的,自然也会有人证明不是凤九离做的。
凤九离侧身正好看见帝后从容不迫,安抚众人的情景,此时的帝后就犹如战场之上的将军,临危不乱,冷静自若,不知为何,她觉得今日的父后让她有点陌生。
凤罄歌姗姗来迟,前往醉宵楼她并未见得秦月,心情本就差透了,刚一回宫便听闻女帝病危,便马不停蹄的赶来。如今她还未来得及与凤九离说话,又被帝后一顿训斥。她也只得乖乖的站在帝后身后,还不时的对着凤九离挤眉弄眼。
时光荏苒,转眼便过去了三个时辰,凤莱殿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满头白发的殷缌走了出来。
帝后率先询问女帝的情况,殷缌只道陛下醒了,传逍遥王单独觐见。
凤九离与帝后对视一眼,并嘱咐他不要担心,便抬步走进凤莱殿。
路过殷缌身侧,殷缌低语道:“缌尽力了,陛下还剩不到一日时间。”
这个消息如同一记闷棍砸在凤九离头顶,她未曾多言,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凤塌前,跪在地上,看着那个躺在凤塌之上面容沧桑的女人,回忆如潮水一般涌来。
她记得小时候无论母帝多忙,总会抽着时间去看她,无论她多晚开口讲话,被人嘲笑,母帝都会护着她,无论她闯了什么祸,母帝都会宽容她。哪怕出宫之后,她如此放荡不羁,母帝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爱着她。
“母帝,儿臣知错了,儿臣都听母帝的,只求母帝好起来!”凤九离泪如雨下。这世界都说女子有泪不轻弹,其实只不过未到伤心处。
女帝轻拉着凤九离,让凤九离坐在凤塌上,伸手又摸了摸凤九离的脸,一行老泪崩流。殷缌跟她说了,她最多还有十二个时辰好活,此刻她心里万分不舍,不舍她的江山,不舍她的离儿,不舍她的子民!
“离儿,不要哭,你是一个女孩,是这凤仪最为高贵的帝女,你不可以哭。”女帝的手擦拭着凤九离留下的泪。
那因握笔太久而留下的茧划痛了凤九离脸上的皮肤,凤九离却恍若未觉,心里只觉哀痛悲戚,如何能不哭,这泪自己如何能控制的住。重重的点了点头回应着女帝,泪流的速度却是丝毫不减。
女帝轻叹一口气,轻轻抚摸着凤九离的手背,“离儿,有很多事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就拿你西街之事来说,凤玲珑将此事大作文章,并且设下陷井,欲将你擒于萧府新婚之宴上,造成你畏罪潜逃之假象,到时罪名成立你执法犯法,便是罪加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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