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云惊讶地打量着眼前人。身材羸弱,脸蛋看上去和自己也差不多,个头更是相差无几。可自己现在才十五岁啊。
“我今年二十。”
阿蜜朵悲戚道:“小妹从出生时便害病,父亲怕她养不活,便用法子将我的血练成药给小妹喝。我身体好一些,小妹身体也好。”
南疆地域偏僻,山丘沼泽森林错落,各种村落的确有秘不传外的蛊术巫术。扶云上辈子就见凤夜冥请过南疆大夫给他调理身子,虽然最后被杀了头,但那几月里凤夜冥的确性子平顺许多。
“你先沐浴,换身干净衣服。我去吩咐人准备些吃食给你。”
同为流落之人,扶云甚是心疼地说:“我这儿很安全,你便呆在我身边,保管你吃穿不愁,可好?”
“感谢姑娘救命之恩!”阿蜜朵感激得几乎流出泪来:“实不相瞒,若不是姑娘搭救,恐怕我不过两日便会饿死街头,或者被人贩子拐去了。”
“正好我缺个侍女。”
扶云浅浅笑着,看着阿蜜朵规规矩矩地捧起她给的衣物,目不斜视地往浴室走。虽然眼神好奇,但绝不乱飘。
“天行,你觉得怎么样?”
将房外的天行伸手招来,扶云歪着脑袋问:“我不是很会看人,但感受不到她有什么坏心威胁。当个侍女应该没问题吧?”
“公主觉得好,自然就是好。”
陆天行将刚才观察的结果理顺,一一说道:“虽然是南疆人,身上并无毒味,一双手也不细嫩,时常干活的老茧的确是村中长女照顾弟妹的模样。说话时气息平稳,眼神诚恳,不像谎话。规矩礼仪暂且看不出来,但她眼神灵动,不该是个木讷的。至于会不会猜您的心思,暂且瞧不出来。”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啦。能不能留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陆天行低头告退,扶云回到屋内,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竟然在微微发颤。
过去十年的记忆在脑中翻滚,并无不同的光景与凤夜冥花样百出的玩弄手段。这一世的她竟然还好好地活着,没有断手断脚,也没被囚禁,而是来到了江南,曾经只听说过的事物在眼前一一出现。
就连大衍一别再未相见的陆天行也回到她身边了,孤零零飘荡的忐忑不安终于有了一丝慰藉。
这一世会有改变吗?凤夜冥会答应自己留下这个侍女吗?
还是说会像上一世一样,将她身边的所有人都剔除。
扶云没有任何的凭借依靠,只得谨慎小心。抬头看见阿蜜朵沐浴完毕,一身简单的衣裙穿着倒是别有风味,只是松松垮垮很不整齐。
“让姑娘看笑话了,傲国女子的衣物只见母亲偶尔穿过,我这还是第一次。”
“穿着很漂亮呢。”
扶云走近,替阿蜜朵整理好领口腰绳,这才问:“听闻南疆人擅毒,你可知晓一点儿?”
“我父亲是巫医,对毒并无太多了解。若是蛊,我倒是听闻过一些。”阿蜜朵让扶云坐回桌边,将手在衣服手抹去水珠,才小心翼翼地探上扶云的手腕,“姑娘瞧面色便是身体虚弱,体内有毒?”
“有。但具体是什么不知道。”
“奇怪了,姑娘的脉搏和我小妹很像。平日里也有人拿血喂你吗?”阿蜜朵细细地探,喃喃道:“气若游丝,自小便是患病的,这些气息肯定不足以将姑娘养活,也无法养成这般矜贵。可说是蛊吧,也不像。”
扶云听得云里雾里,阿蜜朵也是满脸疑云的样子。
“姑娘若是有法子,可以去南疆寻宫医问问。”阿蜜朵收回手,谨慎道:“听我父亲说,南疆王族的宫内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毒和蛊,有害人的也有救人的,最神奇的莫过于延年益寿,以命换命似乎也是有的。”
“这也太玄了吧。”扶云摇头说:“比那给我算命的道士,说我早夭还不靠谱。”
阿蜜朵呵呵笑道:“道士算命哪有靠谱的。世上看命理命格,最准的当数极北边千云国的人了。曾经我父亲就有幸受过指点,专心做个巫医,救了不少人。”
千云国吗?扶云啊了一声:“我小时候去那儿,没见算命一说啊。倒是景色很美,跟云上天宫似的。”
“我听父亲说,能被邀请去的,都是举足轻重的人。这也说明姑娘命格不一般。”
将扶云的衣袖拉下,阿蜜朵又说了一些村落里的趣事。
“姑娘怎么比我小妹还好奇?”
“不瞒你说,我一直被养在宫里,听过的少,见过的更少。”扶云撇着嘴,将脑袋抵在桌上歪头看阿蜜朵:“好羡慕你们能去山里捉鸟钓鱼噢。我的兄弟姐妹从来不带我出去玩。”
不知不觉谈天说地,连晚膳时间都错过了。屋外唤人的侍女喊过三遍,但扶云正听阿蜜朵说事完全没顾上心,直到掌灯的点,陆天行叩开门,才发觉已经那么晚了。
“此人我先带下去了。”
陆天行示意阿蜜朵跟上,扶云正觉奇怪,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脚步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随着门扉合拢,凤夜冥的气息越加靠近,扶云不自觉地握紧手,只想往后退。
在她从椅子摔下前,凤夜冥一把上前,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
啪啪——
不轻不重的掌风落在屁股上,扶云吓得大叫起来,“别打我!别打我!我知道错了!”
“嗯?这就知错了?”
凤夜冥将扶云抱到床榻上,右手顺着她的领口往内,轻点着锁骨后探入衣衫,左手却有条不紊地脱着他身上的玄色衣衫,眼底全是晦暗的碎光。
“给孤好好说,仔细说,否则今晚别想好受。”
“呜,疼……”
被江风吹了整日的指尖微凉,刚触到乳果便让扶云浑身一个激灵。他的手指用力掐着,烫热的触感混着掌心的温热叫扶云脑袋发晕。
凤夜冥是要罚她,还是要干她?
“回话。”
褪去外衫,脱去鞋袜,凤夜冥坐在榻上,眼神**得几乎能杀人,“错哪儿了?”
“唔,云儿不该不吃晚膳。饿着肚子没法好好伺候陛下。”
天知道她错哪儿了。她只是被凤夜冥那模样吓到了,先认个错总会比较好!
“为什么不吃晚膳?”
“云儿聊天聊得太开心,忘了。”
扶云想收起双腿,但被凤夜冥如此充满威胁的眼神看着,只得乖乖将腿放在他掌心,双手握住自己的脚腕,委屈道:“陛下能不能……轻一点儿?”
“这就怕了?”
扶云呜啊地叫声来:“呜呜,疼……疼啊……”
扶云害怕地看着凤夜冥,眼神怯怯地问:“陛下……云儿还没吃晚膳呢……待会受不住的呀……”
“孤知道。”
凤夜冥轻笑道:“云儿可是饿了?咬着孤的手指不放。想吃点别的?”
扶云抬起脑袋,“想吃晚膳。”
肚子诚实地发出叫声,扶云乞求道:“待云儿吃些东西再伺候陛下,好不好?”
“云儿只管受着就行,没力气的话,孤抱着你。”
凤夜冥喉中溢出极轻的闷哼,俯下身捉住扶云委屈紧抿的唇瓣舔舐。
故意拉长的尾音带着撒娇的软糯,扶云将腿儿缠在他的腰肢上,眨着眼睛道:“云儿没力气了。”
“知道云儿没吃晚膳。”
凤夜冥俯身将扶云抱起
“先吃饱饭,再听你慢慢说错哪儿了。”凤夜冥将扶云的外衫拢好,抬手唤了一声,屋外立刻传来应声。
这是有人要进来了。
扶云羞得赶紧将脑袋贴在凤夜冥的怀里不敢看抬头。
他的行径还是一如既往的羞人。
门被沉默地推开,扶云听着是有人提着餐盒上前布菜,香喷喷的现做美味叫扶云垂涎欲滴。
他突然一掐,她忍不住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
“孤喂你吃。”
凤夜冥伸手拿起一块糖酥,示意扶云抬起头来,“吃饱些,待会才有力气好好向孤解释。”
他字字重音,扶云赶紧张嘴咬他手中的吃食。
抬头,才讶然发现,进来送餐的竟然不是侍女,而是陆天行。
“放松,乖。嗯……”
凤夜冥喉中的低吟并不遮掩,叫本就羞怯想哭的扶云更是窘迫。她抓着凤夜冥的衣襟,整个人紧紧缩在他怀里,连脚脖子也缩起,生怕被陆天行看见一分一毫。
凤夜冥不禁眯起眼,对上扶云蒙着水雾的眸子。
凤夜冥的手搂着扶云的腰肢,本就敏感害羞的人只觉得被抱在火炉上,进退两难。
而陆天行就隔着小桌,低垂眉眼布菜,分明是落在桌上的视线。扶云却总觉得仿佛被人全部看得清楚。
“别……别这样……”
扶云开口便是泣音,还有凤夜冥轻抚腰肢的手,分明是在点火。
太羞人了,扶云不住摇头:“不要了,放我下去。”
“云儿这么紧张,怎么下去?”
毫无压低的嗓音低沉又魅惑,凤夜冥将扶云的脑袋按向肩头,伸舌舔着她因害羞而发红的粉嫩耳垂。
食盒内满满的菜终于被摆好,瓷碗象筷布置细致,陆天行依旧没有抬头,躬身道:“圣上,娘娘,请用膳。”
“云儿吃吧,孤吃你。”
轻笑间,凤夜冥捻起果盘里的红果,磨蹭在扶云被吻得潋滟欲滴的双唇:“这儿更甜。”
扶云羞得张嘴就将果子咬住,不再管凤夜冥说什么荤话,“下去吧。”
陆天行刚转身,凤夜冥又将他叫住:“孤许你走了?”
“臣下不该,敢问圣上还有何吩咐?”
他索性就地跪下,视线只盯着地面。
“待孤将云儿喂饱了,再撤下去。”凤夜冥拿起一颗红润的樱桃,伸向扶云的嘴。
扶云憋着嘴委屈极了,“陛下,云儿不吃了,我们聊点别的好不好?叫陆天行出去嘛,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手指轻轻地勾在凤夜冥的锁骨处,他似是满意了才点头:“出去。”
陆天行慌忙告退,连话都没说一句。
随着门重重合上,扶云刚松一口气,忽然被凤夜冥整个儿抱起来,桌上的餐盘被他大笔一挥尽数扫落。噼里啪啦的清脆响声中,扶云被整个儿放在桌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云儿该解释了。”
神志不清的扶云不断扭腰,不知道解释什么。
“怎么就留个来路不明的侍女,也不向孤说。”
见她着实被欺负的狠了,嘴巴里嗯嗯啊啊的除了呻吟什么都没有,食髓知味的凤夜冥叹了一声,终于放宽几分,提醒道:“还和她谈那么久,不吃晚膳。”
“嗯……云儿觉得她很有趣,就留下了……”
“以后有什么事,云儿肯定先和陛下说。”
“乖。”
凤夜冥眸光一闪,唇边的笑意却是凉下一分,“今日云儿自作主张,该罚。”
果然还是连丁点儿自由都没有吗。扶云心涩得厉害,微微瑟缩。
“便罚云儿今晚饿肚子。”
轻飘飘的一句话,叫扶云整个人都呆愣了。
老实说她现在浑身酸软,一点都不饿,只想喝口水润润呻吟得近乎沙哑的喉咙,再泡个澡睡觉。
“水还是可以给云儿喝的,孤可舍不得对云儿那么狠心。”
又被抱进怀里,唇舌渡来一口香茶,他身上的味道竟然格外舒服。扶云眯起眼睛,困倦极了。
“好不容易把云儿养了几斤肉。”
“云儿以后一定多吃,多睡。”
凤夜冥下巴轻点她的脑袋,算是应许。收拾完两人身子后躺进床榻,扶云被凤夜冥吩咐趴着,等他上药。
“有点疼。”扶云趁机撒娇,“轻点嘛。”
“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凤夜冥煞是心疼地放缓动作,直到抹完药膏后才替她拢好被子。
他竟然不睡在这儿。扶云讶异地看着穿衣的凤夜冥,都折腾得深更半夜了,屋外听着也没侍卫侍女等候,此时他去哪儿呢?还有事忙吗?
“既然云儿想留下,孤也当尽心力,查查清楚。”
凤夜冥轻点她的鼻尖道:“真是叫人不放心。”
“我已经查过了,而且……而且陆天行也说没问题!”
“孤说没问题了?”脸色倏地变冷,凤夜冥将手指按在她的脖颈上,淡淡道:“云儿,你的每件事,都得孤亲自过目亲口答应,才可以。”
“为什么?只是一件小事啊!我又不笨!”
“孤的云儿自然不笨。”看她大大的眼眸里满是委屈和不甘心,凤夜冥轻轻地叹了一声,“只是孤,着实不放心你。”
扶云憋着嘴,揪着被子喃喃:“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会逃……况且你勾勾手指,我不就又回你掌心了?我又不是傻子,干嘛要逃……”
凤夜冥眉头一挑:“真有那么乖?”
是真有那么怕。
“就算云儿不逃开,孤也担心有人哄你骗你逼你离开。”他又坐回床边,将扶云紧揪被子的小手整个儿握在掌心里,“万一有人骗云儿去南疆,或者千云,现在的孤可是鞭长莫及。”
“傲国风景看多了,偶尔也会想看看别的。”
扶云将脑袋隐在锦被中,小声嘟囔,“金丝苑的风景云儿都看腻了。”
尤其是她的卧房,已经看了整整十年。难熬的疼痛中每个花纹雕刻都被描摹在心里,甚至连床褥上的走针都了如指掌。
“知道云儿怕闷。”
凤夜冥捂住她的眼睛,磁性的嗓音很是低哑,却落地有声:“待孤将他们全都征服收入,定会带云儿游遍天下山水。”
真是太狂妄了。
扶云不觉地轻笑。若是换了别人,听见这一统四国的雄心壮志,自然是不信甚至是嘲讽暗笑的。
可她明白,凤夜冥会做到的。就像当年与千云的最后一战,必胜之势。甚至还有心思押她千里迢迢入君见证。
仔细想来,当时凤夜冥在阵中冲她奔来那次,似是唯一一次受伤。
这个男人的血也是温热的,鲜红的。
扶云蹭开他的手,将唇吻在他的掌心,“云儿等着那天。”
“乖。”
被取悦的凤夜冥心情大好,替她拢好被窝,这才捋了捋头发往外走。帝王柔情展现得淋漓尽致,叫扶云不禁恍惚。
一夜无梦,难得的好眠。
听阿蜜朵说凤夜冥一早就带着各大臣商谈议事,连陆天行都被叫去了。
“怎么回事呢?”
扶云捧着小碗,越想越奇怪。这种朝廷大事,关乎江山社稷,民生民情,关陆天行这侍卫什么事?难道西屏王已经年迈衰老,不问朝政,有意将权力爵位传给陆天行?
那她还把陆天行当做侍卫留在身边,岂不是太过分了。
“奴婢听说,是去年送来的材料被鱼目混珠,圣上昨日亲自去查一眼便发现了端倪。正在层层追查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呢!”阿蜜朵给扶云递上锦帕擦嘴,皱着眉头说:“别的奴婢就不知道了,昨日刚来,大家也不敢跟我多说。”
“这种工程都能鱼目混珠?这要被抓出来,我估计最少抄家吧……”扶云想起凤夜冥那狠戾的手段,轻则抄家,重则九族,真是毫不为过。
阿蜜朵根据昨天扶云问东问西的好奇劲,就猜她是个想知道三四清楚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唔,辛苦你啦,以后也麻烦多留个心。尤其是日后回宫,多一点消息,总是多一分安稳。”
“奴婢明白。娘娘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一定将您的吩咐办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听着阿蜜朵说的南疆村事,扶云不知不觉吃了许多。用完早膳肚子都鼓胀了一圈,在行馆内四处走动消食,收效甚微。
路过会厅时里头的气氛依旧严肃,扶云隔得老远瞄了一眼,只能看见跪得恭敬的大臣们,显然凤夜冥现在的心情不好。
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了。
“我想出去玩。”
前日里凤夜冥给的荷包还剩了许多钱财,扶云笑眯眯地说:“走啊,带你去尝尝傲国的点心小吃。江南这边的口味和国都完全不同呢,我更喜欢这儿的。”
两人没坐轿没坐辇,一路走走停停。扶云这儿也看看,那儿也摸摸,就像普通被养在深闺难得出来一趟的官家小姐一样,最后停在锦仙楼的门口。
雅座里,扶云想着会不会见到简疏,但又觉得没约具体时日,这才正好两日过去,这么点时间应该还没找到毒源才对。
就是上山采药,都不止这些日子。
“来都来了,看一眼吧。”
完全不抱希望的扶云走上楼,最雅致的客房里却是有人。
“阿蜜朵,你就呆在外头,除非我喊你,别让人进来,懂么?”
扶云严肃地吩咐后才叩门而入。里头一袭白衣的男子正坐在小桌边,面前一堆散开的药材才被分理,他手中正在研磨着。
一缕淡淡的雅香飘散,精致的香炉里有一层不薄的香灰,今日的简疏腰间除了那块玉,还带了个浅紫色的荷包。
“大夫。”
“娘娘可巧是来了。”
抬头,俊美的容颜露出惊喜笑意,简疏抹了把额头的汗水道:“千辛万苦才采来的草,还托了去过南疆的朋友才弄到这千节虫,连夜去毒胆干烘逼出药力,可算是能当药引了。”
扶云轻轻点头,“辛苦大夫为我如此上心了。”
“能为娘娘排忧解难,或多或少帮助圣上,也算是为天下苍生帮扶,自是责任所在,不必言谢。”
说话时简疏依然紧盯着手中药粉,他的三根手指被划破,缠着纱布,显得指间被药材浸染的淡色更加扎眼。
扶云就坐在小桌前看他认真摆弄,抿茶询问:“都说医者大能可妙手回春,只要还剩半口气就能从阎王爷手里抢人。这命在神医手里,是不是都可救回来?”
“娘娘何出此言。久病害命,自然是可治的。若是命数当尽,医术无解。”简疏头也不抬地恭谦回答。
扶云浅浅地露出个笑容:“那照神医如此说,我应当是命数未尽,尚且有救。前些日子在街头遇见个老道士,说我乃是早夭之人,早该命数全尽。”
“莫听他胡言乱语,不过是为了骗些钱财。娘娘只是体虚,气数不足,有圣上相助,这不是好好的吗?”简疏摇头轻笑,“这世上最有资格看命数的人,当属千云人。他们看命理才叫一绝。若是千云人说命数已尽,那便不用救了。”
“可我儿时曾受邀去过一趟千云,并未觉得有何神奇之处。倒是那些大哥哥大姐姐个个模样精致动人,好像仙子似的。也不知那山峦群峰,分明看上去如同不毛之地,是如何将人滋润的那般好。”
“千云二绝,一是看命理,二便是人了。”
简疏停下手中的动作,眸子低垂,“除此之外,真是一无是处。”
那柱香快燃尽了,扶云轻轻喘息,就着简疏的意思伸出左手给他扎针。探脉后银针尚未落下,简疏便皱眉叹道:“娘娘体内的阳气盛足,这些日子,可是与圣上亲密无间?”
“嗯,没听从医嘱,但这事也由不得我啊。”
简疏摇摇头,扎下几针后一股刺痛从手臂传向心房,他又将分好的药材打包裹合,拿出一颗药丸道:“虽然不知娘娘身上的毒具体为何,但这药丸有压制之效,再服用不断按药方煎药服用,不过三月便可好上大半。残余的毒自然会慢慢消散。”
那枚黑乎乎的药丸递到嘴边,扶云张了张嘴,含入,皱着的脸却见简疏露出笑容。
由衷的笑容。好似病人配合即将痊愈。
也好似仇人痴傻即将中招。
“以毒攻毒,是不是太麻烦了点儿?”
在简疏那张俊美容颜的勾人笑意中,扶云将药丸整个儿吐精茶盏中,淡淡道:“我的身子那么弱,神医还下如此重手,甚至不惜点上迷香促进药效。到底是救人,还是催命?”
“良药苦口。”简疏连忙将那药拿出来,剥去最外层的一点儿解释:“在下花了好多心思才寻得材料,娘娘若是为自己好,也是为圣上着想,该当一试。简疏以医术保证不会让娘娘涉险。”
扶云歪了歪脑袋,见简疏除了淡笑并未露出过其他表情的模样一点点瓦解,染上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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