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之歌 第1章 权贵寒门，势同水火

御林军中这次由吴达整顿军纪引起的矛盾愈演愈烈，不仅军中诸将很快分为两派，就连一些朝臣也开始议论此事。

一开始这些朝臣倒还只是私下议论，但几日之后，便有一些朝中亲贵，直接在路上围堵吴达，『逼』他撤回新规。吴达侥幸逃脱了几次之后，干脆直接称病躲避在家中，并对一切访客避而不见。

可惜好景不长，那帮人见不到他的人，便直接上奏恳求惠帝废除新规。

这日初雪，昌乐便没有出门，一个上午都待在府中听素娘汇报府中账目。

笛宣自宫中回来已近午时，他进入云梦轩后先脱去沾染雪花的斗篷，然后走到昌乐身边的火炉边取暖。

昌乐见他眉梢和发上的点点白雪已经在热气蒸腾下，融化成细密的水滴，便立刻取出帕子替他擦拭。

素娘见状，才停止口中不断吐出的数字，转而道：“奴婢暂且说到这里，既然驸马已经回来，公主要不要即刻传膳？”

笛宣立刻将目光转到昌乐的脸上，带了一丝责备问道：“今早我不是跟你说不用等我嘛！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就不知道早点进膳？”

昌乐虽然被他责备，却毫不在意地笑着道：“是素娘一直拖着我不肯放。”

笛宣顿时哑然，在这府上，虽然他和昌乐是主，但他这主人身份是排在昌乐之后的。况且素娘又是曾经侍奉过太后的旧仆，惠帝见她也会给三分薄面，他自然不能直接出言责备。于是，他思考了一下说辞，才又对素娘道：“如今天冷，公主身子又娇弱，还请素娘多劳心照顾，催促她及时用膳。”

素娘表情如常地冲着笛宣俯首施礼，待起身后却是紧皱眉头看了昌乐一眼。明明自己在半个时辰之前就要传膳，是公主她说账目一并报完省得还要拖到下午。怎么这会又被反咬一口，说是自己让她挨饿？

而坐在软榻上的昌乐看到素娘脸上既疑『惑』又略带无辜的表情，不由得朝她眨了眨眼。

素娘顿时明白她就是故意让自己当了替罪羊，于是，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递给她一个嗔怪的眼神，然后问道：“午膳是摆在正厅，还是此处？”

昌乐立马道：“让他们端过来吧！驸马刚烤暖了身子，还是不要再出去受寒。”

于是，很快就有宫人收拾好了食案，然后将膳食送了进来。

宫女将碗筷摆放之后，就听笛宣道：“你们退下吧，我与公主有话要说。”

昌乐朝他面上望去，只见他表情严肃，的确像是有要是同自己商议，于是便附和道：“今日天冷，你们也各自退下去用膳吧。”

宫女们一走，笛宣便亲手盛了碗黄芪羊肉，递到她的手里。

“你要和我说什么？”昌乐捧着碗问。

“你先把汤喝了。”笛宣一边说，一边也给自己盛了碗汤。

“噢。”昌乐乖乖地吹着热气，慢慢把汤喝完，又展示给他道：“我都喝完了，你快说吧！”

笛宣却不着急，他一边往她的碟中夹着各种菜肴，一边缓缓说道：“今日早朝，有谏官弹劾吴达失职。”

“哦？”昌乐的语气却并不惊讶，她继续吃着手中的金『乳』酥，随口问道：“朝臣们又是如何表态？”

“胡尚书出来说，吴达身为御林军统领，却使军中人心涣散，实在忝居其位。”

“他虽是兵部尚书，但御林军可不归他管。”

“嗯，不过之后又有无数朝臣随声附和，皆不认可吴达此次整顿军纪的行为。”

“胡衡这条老狐狸坐不住了，他这次动用这么多人，难不成还想把吴达拉下御林军统领之位？”

笛宣仔细回忆今日与胡衡站在统一战线的不少官员，确系都是他的门生。“是啊，这次弹劾吴达的谏官虽在少数，但是附庸胡衡之人却有不少。”

“韩相可有表态？”昌乐刚夹起一块羊肉，却忽然想到这个关键人物来，于是便先将那块肉放入了碟中。

“韩相只说，御林军中的事，就该交由御林军自己处理，毋需朝中同僚指点。既然吴达惹出了这些事端，不如就让他自己妥善解决。”

“父皇又怎么说？”

“父皇命吴达解决此事，务必使军中团结一心，化解干戈。”

昌乐听完，又淡定地吃起了羊肉。

笛宣放下手中的筷子，打量着一脸云淡风轻的昌乐，问：“你就不担心陛下真的把吴达撤职？”

“不担心。”昌乐咽下羊肉之后，又将筷子伸向了自己喜爱的『乳』酿雨。

“这次的事，已经激起了朝中两派矛盾。那些世家大族自然不愿自家子侄进入御林军后，从末等侍卫熬起；但寒门之辈又认为大家该一视同仁，所以鼎力支持新规。两方势力相持不下，吴达骑虎难下，他若是解决不了，岂不是只能等着被撤职？”

昌乐这才停止进食，直视着笛宣的双眼问：“吴达在你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御下宽仁、为人正直，虽不及当年林大将军处事果敢，但却比李季这等趋炎附势之辈光明磊落。”

“你小看他了，李季当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费尽心思都难以拔除。如今军中两派虽然势同水火，但他并不是没有能力调和。”

笛宣仍替吴达苦恼着，“照如今的局势，他若是撤回新规，一定会使出身寒门之辈鄙笑；若是坚持新规，就会与朝中所有权贵为敌。不论如何，他总会得罪一方势力，甚至还有可能会军中埋下祸根。”

“行了，你就少为他担忧了。”昌乐说着，盛了一小碗御皇王母饭，递给他。“在其谋其政，他既然想出这条势必得罪人的新规，就一定会有两全之策。”

笛宣这才轻笑着摇摇头，驱散无限烦恼，道：“是啊，管他呢！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就由他自己处置！”说完，才舀起一勺昌乐盛给他的御皇王母饭，送入口中。

可是这种与自己记忆中不同的味道，又让他心中泛起了苦涩。于是，放下汤匙，转而去吃其他菜肴。

－－－－－－题外话－－－－－－

算是19年第一章，祝大家一切顺遂，天天开心，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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