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嬷嬷说得在理,我们对王公zi所知实在有限。若只因父皇旨意便仓促成婚,只怕会佳偶未成,反成怨偶。还是该更谨慎些才好。”韫曦面容乖巧,可是说chu来的话却和平常的jiao俏可ai不尽相同,反倒比往日成熟了些。
孙嬷嬷听了,yan中立刻绽chu安wei的光,连连diantou,kou中喃喃应着“是是是”,心里却比什么都踏实。她最怕的就是公主被一时的心ruan冲昏tou脑,好在公主还是清明得。
次日晌午,韫曦等着父亲xia朝便去求见父皇,她今儿特意穿了一件绣着折枝花卉的素雅gong装,也不是什么华服,但却是母妃在世的时候亲手为她zuo的,可惜母妃没有亲yan看到自己长大后穿上这件衣服。
皇帝自然应允,让nei侍准备了韫曦ai吃的蜜酥茶dian,笑着问:“有什么事qing难倒朕的女儿了,需要父皇帮忙吗?”
韫曦屈膝一礼,唇角微弯,把自己给父皇准备的参桂养元汤放在案上,柔声dao:“父皇在批折zi,女儿可有打扰?这是女儿学着zuo的让人驱除疲劳的汤羹,父皇要不要尝尝?”
皇帝笑着阖上面前那份折zi,随手放到一边。那双yan曾经炯炯有神,如今却有些浑浊,细密的皱纹在yan角轻轻堆叠,凸显chu岁月liu逝的无qing:“折zi批不完,每日都这么多。而女儿这么贴心,当然是女儿最重要了。”
话虽这么说,可是真在朝政面前,却总要为天xia计、为宗社计。唯一的女儿也可以抛弃得。她对父亲的ganqing有些复杂难言。她敬仰他,他是这庞大帝国的至尊,是撑起她一片天的巍峨gao山;她也gan念他,gan念他这些年给予的无双chongai,以及他对早已仙逝的母亲那份长久的、不曾停歇的追思,这让她在失去母亲的岁月里,依旧能gan受到来自双亲的、残缺却厚重的温nuan。
可同时,她也会怨恨他一dao轻描淡写的旨意,便将她的终shen定给了王亦安,从而引chu了后来那一连串的苦楚与绝望。
父皇看着她,她也在悄悄地、仔细地打量着许久未曾认真看过的父亲。
她记得前世的那一段时光。父皇遭人暗算,shen受重伤,昏迷不醒,她被困在江右,连求见圣旨都不得,婆母常氏冷淡地把她困在最偏远的院zi里。王亦安外chu不归,整个府中无人肯为她传信。她日日以泪洗面,唯恐父皇醒不过来。
而后,噩耗传来,圣上驾崩。大哥,也就是太zi顺利登基。对他这个远嫁在外的妹妹,更是无暇顾及,任由她在江右那片陌生的土地上,自生自灭,孤苦伶仃地熬过那些漫长的日夜……
思绪如chaoshui般涌来,又被她qiang行压xia。
此刻,真实的父亲就坐在yan前。他确实苍老了许多。两鬓已然斑白,yan角的皱纹深刻如刀刻,即便是笑着,也难掩眉宇间积压的沉重与倦怠。
因为对母妃早逝的耿耿于怀,他这些年常常沉溺于杯中之wu,试图在醉乡里寻觅片刻的wei藉与安宁。纵然他依旧努力地cao2持着国事,不曾真正懈怠,但常年酗酒,早已将他的shenzi掏空了大半。
月前那场来势汹汹的大病,更是让他清减了不少,连太医院院首都在请脉后,斗胆委婉劝谏,言说酒伤肝脾,于龙ti圣康有碍,恳请陛xia为了江山社稷,务必节饮。
可是父皇一笑置之,置若罔闻。
韫曦拉着父亲的手,端详了一xia,轻轻开kou:“父皇,您shenti好些了吗?还tou疼眩晕吗?喝了太医开的药有没有缓解一些?”
皇帝笑了笑,眉间的纹路被光影柔柔压xia,反手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好些了,别总惦记着。就是yan前的东西,偶尔还是会模模糊糊的,像是隔了一层薄纱。不过朕的韫曦容颜昳丽,光彩照人,父皇再怎么yan花,也是一yan就能瞧得真真切切。”
韫曦心tou一酸,尽量委婉地规劝着:“太医再三叮嘱过,父皇您需要静养,少劳神费心才是。”
皇帝听她劝,脸上louchu笑意,声音也温柔了几分:“朕知dao。所以啊,朕的公主一来,朕就正好偷个懒,躲躲清静,跟你说说话,这比吃什么药都guan用。所以,公主是有什么事qing?”
韫曦顺势在一旁坐xia,手指摩挲着帕角,犹豫了片刻,还是抬起yan来,轻声问dao:“父皇,儿臣听说,您……在为儿臣挑选驸ma,是吗?”
皇帝一听这件事心qing更好,yan神也liulouchu些许光彩,兴致bobo地与她说:“正是,朕的公主长大了,到了该觅得佳婿的年纪。京中适龄的少年俊杰,朕这些日zi也细细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