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巫古纪 第六章：纯真少年

  夕阳西下，漫天晚霞映得勾家村一片祥和灿烂。晚风煦暖，吹过这人烟稀少的山野村庄。村庄外桃树成林，顺着村子里小河蔓延生长。

  此刻，一蓬头垢面的老者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这是他难得一次这般狼狈，远在境外修行的他，不听兄长劝告，非要前来神州境内会一会昔日旧怨，还未到金乌领地，途中被人挑唆，好事挑衅了一只上古凶兽：雷鸣嫣红凤。

  此凤虽未入列十大太古凶兽之一，但却是天下三鸣其二，尤其那凤雷天啸。威力惊人，百米之内，中那凤鸣者皆会耳聋眼瞎，口吐鲜血。这老者虽真气充沛，但与之交战多日，还是未曾拿下，自己却身负重伤，跌跌撞撞的行至这勾家村外。

  桃果红嫩，甚是诱人，此刻腹中已多日未曾进食，看到红桃诱人更是难以忍受。

  然而老者此时体内真气受到凤雷冲击，涣散游走，微微动一动手指，浑身便疼的难以呼吸。老者想挠一挠污浊不堪的头发，手臂略微动了一下，顿时便觉的五脏六腑犹如山海翻腾。

  此时一只顽皮云雀看到老者静坐已久，未有多余异动，大着胆子，一蹦一跳的跑到了老者面前。老者举目观察，本无心顾及这无知云雀，但这云雀似乎胆子颇大，竟凭空掠起，啄向那老者脑袋上的一颗枯草。

  老者看在眼里，心中已然大怒。小小山野云雀，不知天高地厚，敢跟你八荒老祖爷爷无礼。

  双眼如焗，体内真气虽流窜不稳，但这小小云雀，跟八荒老祖比起来，简直犹如砂砾比之星辰。不等云雀飞至面前，老者指尖微动，云雀在空中，便已化为一缕轻烟，随着晚风，结束了它此生的壮举。

  老者看到这转瞬即逝的云雀，心中大悦：我若此去金乌一族打败那黑炎老儿，夺得这金乌兽丹，祝我修至真神之境，这天下生灵，岂不是任我挥手覆灭。天地之间，尊我们八荒老祖九兄弟为左右，谁敢不从。即使十二上仙齐聚，九州十神皆临。我兄弟九人的实力也与之能拼上一拼。

  这老者便是神州境外臭名昭著的八荒老祖的老七，睚无来。此人狂妄自大，喜怒无常，常出没于神州境内，好鼓吹兄弟九人的实力，以天下无敌自居，然则兄弟九人分开之时，实力难说其上。

  老者耳边忽然传来百米外的脚步声。桃林蔽目，放眼望去，隐隐瞧得村子有人出来。于是他将头贴在草地上侧耳倾听，登时露出喜色，原来是一个无知小娃娃。耳边听那孩童走至数十米之处时，又返身跑了回去。

  过了许久，在次侧耳聆听，便又失望的摇了摇头，再次面露苦涩。嘴上愤愤说道，本以为来个小娃娃讨点山肉野味，但这无知小子，却竟自走远，不来拜见老祖爷爷。待我修炼一日，真气恢复之时，定然将你剥皮吃肉，抽筋断骨。

  老者自言说罢，忽然神情一变，不对，有二人正朝这边走来。他运起自身真气在次侧耳顷听，原来是一小小的不入流凡夫俗子。也好，那便驱他为奴，助我伤愈。

  二人脚步临近，离着老远，一十三四岁的少年远远的便喊道，“快看，那里有一名流浪到此的老爷爷，我们快去看看他。”

  少年匆匆跑到老者身前。唯有一同而行的中年汉子步履稳健，丝毫不为眼前一幕所动，手中握有一杆黑金长枪，不知何时，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加重了几分。

  这一幕被老者看在眼里，收敛神情，笑吟吟的看向刚才口中所说的小娃娃。

  “老爷爷，你怎么了，怎么浑身是血。”少年赶至睚无来身前，看到他这般模样，丝毫没有一丝嫌弃，径自蹲下身去帮睚无来处理伤口，还顺手摘掉了沾在他头顶的枯草。

  八荒老组睚无来自是瞧在眼里，他游走天下，久跟杀戮凶残之辈打交道，对人待事也常常歹毒之心。但今日这少年，还未相识，就这般纯真，不由得心中稍稍一暖，刚念而起的歹毒之计，也随之压于心间。

  “老爷爷，我这还有昨日烤的地瓜，你若不嫌弃，就赶紧吃了罢，也好恢复伤势，”说话间，少年从侧身背包中掏出两个烧的乌漆墨黑的地瓜来递给八荒老祖。

  八荒老组睚无来平日里狡诈猜疑，怎会吃别人给的食物，哪怕是灵丹妙药，他也要让赠与之人共同服下，才肯消除心头之疑。此刻那少年给他的地瓜，他却想都没想，就接过手来，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少年笑着取下腰间的水壶，又递给睚无来，让他慢点吃，别噎着。两个地瓜很快吃完，此时睚无来腹中饥饿终于好转，便开始仔细打量眼前这少年。

  少年虽衣衫褴褛，满脸灰尘，但一双剑眉正气凛然。小小年纪，就已让人觉得英气逼人。而那双灵动大眼，更是显得气宇轩昂，飘然洒脱，如此出尘之表在一乡间少年身上看到，真是实属罕见。

  那少年看睚无来盯着他看了半日，斜着脑袋，也凑到眼前，二人就这般彼此对望，老眼对这小眼看了半天。

  随后二人哈哈大笑，睚无来斜眼冷眉，扫了一旁中年男子后，又问道：“小娃娃，你盯着老祖爷爷看了半天，瞧出了什么了吗。”

  那少年展颜笑道：“老前辈，我刚刚还以为你快死了呢，于是去叫柯大侠来看看你，柯大侠是赤水一族鼎鼎大名的地境使七十二勇之一，修为高超，若是有他在，你定会安然无恙，祝你疗伤。”

  少年纯真善良，丝毫未瞧见睚无来刚刚眉宇间闪过的一丝杀意，而少年口中的中年汉子，此时，也悄悄的运足了真气，以作防备。

  少年拉着中年汉子的手，急切的说道：“柯大侠，你快帮着老爷爷看看伤势，听说你们修道之人，个个神通广大，有你在，这老爷爷的性命安危我也放心。”

  此时，那中年汉子犹豫了片刻，走上前去，沉生说道：“在下柯镇道，被各族兄弟们叫一声飞天灵蝠，是这玄木一族的督查使，位列地境七十二勇，前辈伤势不轻，但我看前辈修为高超，真气浑厚。无需在下帮助，不消一日，便可自行伤愈。”

  “哦，飞天灵蝠柯镇道？”

  “没听过”

  随后那睚无来又慢吞吞的说道：“我非神州境内人士，我久居境外，不懂这天下各族的虚名假号，我途径此处，运功行气时，不小心真气乱流，所以才弄得这般狼狈。”

  那少年听后笑着说道：“哈哈，老爷爷，我会些皮毛医术。我看你僵卧在此许久，刚刚给你喝那水壶之时，便在水里加了点东西。”

  睚无来听到少年此言，刚刚压于心中的杀意在次泛起，冷眼看向少年。那少年也是吓了一跳，这玩笑之话，竟把那老者惊的如此紧张。

  赶紧又认真的说道：“我想你周身僵硬，血脉不畅，给你加入了川芎，茯苓两味药草，一则舒筋活血，二则调理内息。”睚无来听到少年这般解释，眯眼看向那水壶瓶口，果然是川芎，茯苓。刚刚吃得狼吞虎咽，竟一时没有细看，现在听那少年说罢，也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小娃娃，心眼倒是真好，我跟你非亲非故，你便如此待人，这天下之大，多是奸邪淫恶之徒，你这般心性倒也是当世罕见。”

  那少年笑着说道，“区区小事，有什么可赞的。我们这勾家村外的桃林传闻便是一仙子每年春分时节前来栽种，而后持续了整整几十年，所以才让这地方桃林漫天，及其盛况。”

  “哦，仙子，提到仙子二字，这睚无来便心中来气，若不是那妾妖云他怎会落得如此狼狈。”

  于是便随口一问，：“哪来的仙子，长何模样？”

  那少年挠了挠头，半知半解的说道：“我也不不知是何年何月，何时何日，我只听村里的人说过这事，那年也是桃林之下发现的我，我是无人要的野孩子，所以村里人便叫我勾无野”

  “那老者听到无人要的野孩子时，想到他兄弟九人虽不知父母是谁，但好歹有兄弟依靠，对勾无野不由得产生一丝怜悯之心，他虽心肠歹毒，但毕竟这少年孩童对他也没有一丝威胁，当下心中也是微微一动，有了别的打算。”

  “既然是桃林漫天，又有仙子来种，为何不叫桃林村，仙子村，叫这稀奇古怪的勾家村。

  那少年又挠了挠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村里本来就人烟稀少，哪会纠结这些不相干的事情。

  此时睚无来对那少年也好感渐起，心中顾虑也悄然消散，在仔细打量了一番。

  这次细看，更是让睚无来又惊又喜，这少年天庭饱满，四肢修长。骨骼奇俊，根骨奇佳，简直是百年难遇的旷世奇才，若能遇上名师指点，假以时日定能威震九州。

  这八荒老祖睚无来向来鼓吹兄弟实力，但兄弟九人性格诡异多变，至今未有任何徒弟后人，自觉遗憾。今日他收着少年馈赠，若是往日，他定将那乞图之辈，巴结之流转手戕害。但今日这纯真少年，心思善良，又是可以培养的练武奇才，确实让他莫名喜欢。

  睚无来淡然说道“小子，你和很有缘分，我不能白吃你两个地瓜，正所谓投桃报李，我看你骨骼奇佳，不如跟着老夫修行学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