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巫古纪 第十八章：何为名声（上）

  天下女子无论仙子美人，还是乡野村姑，自是以完名全节为重。哪怕是舞勺之岁的少年儿郎亦或是豆蔻芳龄的妙龄小女，也都听不得别人说他半句坏话。这名声二字，对人一生极其重要。

  何况这是在修真炼道的江湖世界，行走天下，自然多以尊名胜命为主，宁丢命，勿失名，此等道理，人人皆知。

  此刻来看，两位仙子姐姐对这名声二字看得极为淡薄，纵使境外高人，散仙游侠，也没她二人这般洒脱豁达。身如冰清貌美玉洁，却遭非议，艳名远播。

  如此曲解，自然有损其美。但又看她二人笑的如此开朗明媚，如那云开雪霁，暮霞照水，丝毫没将这些俗称放在心上。

  顷刻间，勾无野心中的不解，不知，不明，不懂，纷纷涌了上来。

  妾妖云看着满眼疑惑的勾无野，在次笑道：“小弟弟，想什么呢，是想着给姐姐们打抱不平，还是想听一听为何我们姐妹被叫做十二艳仙呢。”

  勾无野听罢，表情坚定，态度凛然地看向二女：“今后我若是能修为大成，名扬天下。一定要给两位姐姐正名扶声，绝不会让两位姐姐遭受这等非议之言。”

  勾无野说的诚恳真心，二女也听得感动万分，深情满满地说道：“这小弟弟看来今日没白认，今后姐姐们的名声你大可不必操心，安心做你的盖世大侠就行。”

  随后妾妖云又说道：“你这话因何而起，无非是那日我跟八荒老头斗嘴时，你在一旁听的。那既然我们已互认姐弟，自然不能在互相隐瞒，姐姐便把这身世名节说与你听。

  “我们姐妹二人来自蛇岛，被世人称为蛇姬一族。祖上本来是受人尊崇的上古八大部落的姬氏一脉，后来因为我们这脉分支犯了过错，被流放到境外蛇岛，而原先的姬姓也被恶毒的改为妾奴。

  初到蛇岛时，岛上荒凉无比，毫无生机。岛屿周边，也早已被撒下驱散鱼虾的秘药，想要硬生生的把我们族人困死在岛上。

  不过他们千算万算，没料到岛中在一场大雨过后，出现了一条百丈余宽的地壑深沟，那里面虽毒蛇遍地，蛊虫为患，但好歹还有些花草野果，用来饱腹充饥。

  虽然是勉强安顿下来，但族人却也日夜遭受那毒蛇之害，痛苦不堪。后来意外之喜接踵而来。那地沟深处，竟然有一口古井，不知是自然而生，还是高人所做，喝了井水，族人不仅不惧那蛇毒虫蛊，还能屡屡生下孪生姊妹。

  总而言之，这口古井给族人带来了活下去希望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灾难。

  勾无野听的悲从心起，心想着两位姐姐祖上也太可怜了。赶紧又问道：“为什么又说是希望和灾难都来了呢？”

  妾妖云神色悲伤，似乎不愿意提起这段伤心过往，妾妖霞见状，又接着话说道：“那口古井的水喝了还有一个奇效，会使族中女子变得更加美艳动人。如那岛中五彩斑斓的蜥蛇一样，身形姿态愈发妩媚妖娆，神情容貌也变得魅惑勾魂。”

  勾无野听后，心中疑惑也终于解开了大半，随口说道：“难怪初次见姐姐二人的时候，虽然感觉赛过了天下所有女子的美貌，但又感觉像两条摄人心魂的毒蛇一般，又迷恋又害怕，原来是受这蛇岛井水所致。”

  话刚说完，自觉失言，鼓着小嘴看向妾妖霞二女。妾妖霞也没责怪勾无野，浅浅一笑，继续说道：“弟弟说的没错，虽然天下女子都向往我们族人的美貌，但是正因为这样的容貌，也给族人带来了挥之不去的噩梦。”

  “境内几大贵族名门得知境外有一蛇岛，盛产美艳女子之后。年年便派人来捉拿我们族中碧玉年华的姊妹，送往各族供以玩乐。这样的灾难和噩梦，持续了整整数十载，直到遇上了我们的恩师。

  勾无野听完妾妖霞的话后，也气愤不已，怒骂道：“这群猪狗畜生，简直天理难容。如此恶毒之心，不怕遭到报应吗”。

  妾妖霞神色悲伤，冷冷地说道：“这世上最恶毒的便是人心，蛇毒在毒也不过是索命，人心的毒，让你几世难忘。”

  勾无野虽没经历过族人数十载供人玩乐的悲痛，但是一想这些，心中对两位姐姐的同情也更加强烈，不敢在多问，认真地听妾妖霞继续讲。

  “偶遇恩师那年，也是我们刚满十六岁，即将被送往境内。行至中途，我们姐妹二人不甘就此沦为贵族府上的玩物，偷偷的从数仗高的巨舰上跳进了海水中。

  海水冰凉刺骨，巨浪汹涌骇人，船舰上的几个押运男子远远地骂着：“妾奴贱种，长成这般妖艳，就得供人玩乐。”那几句恶毒的话，比世上任何一种毒蛇还要瘆人万分。人心毒，人言更毒。

  我们姐妹二人就在海上漂泊了几天几夜，就在生死垂危，命悬一线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生中最重要的贵人，恩师春鸿上仙。

  勾无野听到这里时，也高兴的说道：“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两位姐姐一番奇遇，就跟我今天这般一模一样。”

  二女此刻也心情平复，开心的笑道：“是啊，若不是师尊，我们姐妹二人不仅死在海上，蛇姬一族在过百年也难以翻身。那些奸淫恶徒，不知何时才能受到惩治。”

  勾无野此刻看到二女面露喜色，自然也知道二人对师尊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忍不住又问道：“那后来是不是两位仙子姐姐就是学了春鸿上仙的秘法神诀，才这般厉害？”

  妾妖云展颜一笑，点头说道：“是啊，我们的师尊可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人物之一呢，位列十二上仙其三，你想想，天底下能有多少人修为达到这样的境界。”

  勾无野开心的欢呼道：“原来如此，两位姐姐拜得名师，又是位列上仙之境，这等机遇，连我都羡慕。可惜我是男儿身，学不得姐姐那样的春光无限，当真可惜。”

  妾妖云噗呲一笑，满目柔情地说道：“嘿，你这小鬼，话里有话啊，你以为姐姐们的这春光无限男儿身就不能学吗，少打岔，听姐姐给你好好讲讲。”

  “师尊是境外鼎鼎大名的五大医仙之一，也是境外第一仙道，桃花岛岛主。那里桃林漫天，比之你们那勾家村还要盛况百倍，我们二人被师尊收留后也是在桃花岛学艺几十余载，才行走天下，出入八荒四海，到处历练。”

  “师尊所授的神技仙诀据说是衍生自四季变化，名叫春光诀。此仙诀不知最早出于何人之手，也有高人传言说这本就是灵巫神技的一部分。

  所以师尊用这春光诀，行走天下，悬壶济世，救治了无数生灵，也一直备受世人尊崇。只不过，后来却因为我们，让师尊的名声毁誉参半，遭受非议。

  勾无野听到这，刚想问为何春鸿上仙的名声也受了影响，又一想过于着急，还是听云姐姐说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