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齿草[兄妹] 十一

十一

信林要比他住了很久的地方还要冷，这是方止林没想到的。

这里有真的雪，不是小打小闹的霜，是可以堆积在路边停靠的任何东西上，厚厚一层nai糕一样的东西。

方止林脱xia围巾，早早地坐到李眉月定好的包厢，他来得太早，妹妹和妈妈都没到，他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坐xia，想喝shui，又觉得喝太多妈妈她们来时一个劲跑厕所不像样zi。

上次来见妈妈都没这么紧张，怎么这次？

心里不太自在，他gan1脆胡乱地dian开手机页面，还未回过温的手指显得僵ying，想dian开微信，却莫名其妙dian到了照片。

刚想退chu，方止林愣了一愣，无数小方块里面，皆是这段日zi留xia的照片。

妹妹和他逛街，和他去游乐场，和他去尝她常吃的那家小吃，啊，还有一起去看电影。

方止林本来不ai拿手机记录生活的，可鬼使神差的，在方芷玉对着路过的小花拍照时，他也拿chu手机拍xia了一张。

这样，他手机里的照片就有和她一样的了。

他们走过同一条路，看过同一种风景，吃过同一种shiwu，见过同一种花。

用这种方式去怀念妹妹不在他shen边的日zi，是不是显得过于zuo作？方止林好歹作为一个哥哥，他觉得不太好意思，可xia一次还是会举起手机anxia快门，再在夜里反复观看。

好像没刚才那么紧张了，他收回手机，包厢的门在此刻打开，方芷玉挽着李眉月的手臂，浅笑着往里面走。

他站起shen，朝她们打招呼：“妈，妹妹。”

李眉月diandiantou，挽着的发髻jing1致漂亮，她拍了拍小女儿的手，让她去坐着。

这次聚餐，李眉月也没第一次那样难过，知dao这兄妹俩关系恢复得不错，她也觉得安心。

对于方止林这个孩zi，她始终觉得亏欠得多，可说到底都是命数，她前半辈zi也不好过，何以多chujing1力去照顾一个分家的孩zi呢。

饭菜上桌，李眉月也不知dao孩zi们想吃什么，gan1脆让他们自己zuo主，这倒便宜了方芷玉，乐呵呵的dian了几盘辣菜，妈妈问起，方芷玉就一脸正经地说是哥哥要吃的。

不知dao自己要吃辣菜的方止林沉默地diandiantou。

其实也知dao这是方芷玉搞的小心思，李眉月懒得拆穿，无奈地叹kou气，随他们去了。

先是随便聊了dian东西，什么在这里习不习惯，住在哪里，shen上有没有钱花，方止林犹豫一阵，半遮半掩地回答过去，李眉月能看懂孩zi脸上的闪躲，一时，她也不知dao说些什么好。

“止林。”她喃喃一句，听到自己名字的方止林抬起tou问她："怎么了妈？"

李眉月笑着摇摇tou，手上有意无意抚摸自己腕间的镯zi。

“没事，就是觉得gan慨，你们俩兄妹都这么大了，想当初还是两个蹲在我tui边，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屁孩呢。”

她笑笑，语气带着怀念。

方芷玉还在吃饭，听到妈妈的话，也觉得心xia一片柔ruan，她偷yan去瞧方止林，哥哥低垂着眸，似乎在沉思什么，注意到视线，他微微偏tou，就这样直愣愣撞jin了她yan里。

哥哥。

哥哥...

如梦初醒般，方芷玉不自在地挪开视线，莫名有些心虚。

心虚什么呢？方芷玉心里一团乱麻。

"现在也不比以前了，我的意思是，止林啊，以前世事难料，但今后的事，我们还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以后，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吧。"

方止林垂在桌xia的手一颤，声音里带了不可置信：“妈？”

方芷玉yan里也有惊讶，不为别的，李眉月现在的丈夫，也就是她继父，对于这件事该是不同意的。

“我知dao你很难，所以也想给你指一条光明的未来，其余的，我大概是力所难及了。”

女人叹kou气，唇边泛着苦涩的笑。

儿zi，女儿，皆是她掉xia去的血肉，即使这么多年过去，她看见方止林也是止不住的心酸，提及以前，是痛苦，是灰暗，但这不是他的错，从来不是。

“回来吧？好不好？妈妈这些年很想你，我丈夫那边其实已经商量好，他愿意栽培你，把你当zuo亲生孩zi一样对待。”

“只是后面，大概也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方芷玉有片刻愣神，她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妈妈一直这么忙，原来早在很久以前，妈妈就在为方止林的未来打算。

期间她给方止林打钱，哥哥没有收她便也不qiang迫，本以为是妈妈觉得尽了义务不再勉qiang，没想到是......

有家，有妈妈，有妹妹，有工作，也会有老师一样的爸爸。

这xia，方止林再压抑不住手上的颤抖，他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直到刚才还在对母亲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