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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时空主宰的面，说不一定会去看祂，却一定会去找光明神，这真的可以吗？！
“奚奚，我听得见。”
和缓清磁的声音响起。
俊美的神祇站在一侧，微微偏过头，柔顺的银发滑落肩头，深蓝的双眸深邃神秘，顾盼生辉。
祂遥遥对着云奚微笑，一副包容商量的好脾气，“我也是会难过的。下次，这种话，背着我说好吗？”
“……”
原本为云奚捏一把汗的人脸颊疯狂抽搐。
克里斯无奈的语气，几乎让人瞬间脑补了一出，风流的皇族、撞破伴侣和情人幽会却无可奈何只能退让的正室、与受宠的情人之间的狗血剧幕。
在加图索家族前几代，皇宫中不乏这样的风流韵事。
然而，这个想法只是出现了一秒，就被他们惊恐地甩出了脑袋。
这可是神明！神明！不能想！
云奚看向克里斯。
同样的事情，将兰洛欧和祂调换，兰洛欧早生气了，但克里斯依然微笑着、温和包容地看着她。
精神状态稳定得可怕，完全不知道祂真的在想什么。
“好。下次背着你偷偷说。”云奚微微一笑，淡定应下。
对付克里斯这种稳定发疯的神呢，要比祂更疯，更不按牌理出牌。
在看到克里斯脸上优雅的笑容变淡那一刻，云奚平静道，“毕竟，怎么能让你难过呢。”
同样是回应祂的话，“怎么能让你难过”和“不会让你难过”同一个意思，但隐藏的情绪却截然不同。
接之前的话，直叙显得冷酷，而反问的表述更加暧昧，好像透露着关心。一下子柔化了前面她应承下来的冷漠。
但如果真正的关心，根本不会说‘下次背着你说’。
云奚原本以为，这样的反复无常会让人克里斯露出什么情绪。
没想到这家伙适应性良好地勾起了嘴角，眼睛弯弯，柔和优雅，“奚奚，原来你舍不得让我难过。”
这下，没刺激到克里斯，云奚反倒感觉旁边被安抚好的兰洛欧，那一双清冽的金瞳已经清凌凌看了过来。
云奚：“……”
没搞崩克里斯心态，反倒是差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在，帝国的战舰已经修整了。
神祇虽然不能直接消灭虫族，但是在战场上的作用却不可估量。两位主神就像是两根定海神针，只要有祂们在，每一名士兵都相信，自己不会战死星海。
云奚能明显感受到，第三战区原本沉重的气氛变得轻松，士气十分高昂，一个个都跃跃欲试。
“炽白黎明、光辉之主……”
光明战团的神眷者正准备念诵兰洛欧的尊名，请求借助神明之力——这样的祈祷是大规模祈求神明之力的必要工作，结果就看到云奚直接对兰洛欧点了点头，说了三个字，
“拜托了。”
他们口中的念诵还没结束，就见光明神恢弘的羽翼猝然舒展，光芒大盛。
阻挡虫族的光明屏障消融，大量虫族涌向舰队。
战舰群却像是宇宙中的群星，一个个亮起了炽白的光芒，像是破空暗夜的匕首，直接刺入虫族的部队。
黎明的辉光治愈每一位伤者，无人伤亡。
另一半寰宇中，一个个嵌套的巨大钟表盘在虫族与舰队的交战处出现，虫族所在的位置被分割成数个独立的小空间。
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魔方，大正方体中有无数个小正方体，帝国的舰队可以自由穿梭在其中不受阻碍，但虫族却被分隔在了一个个小隔间中，无法支援。
再加上被操控的时间流速差，舰队几乎所向披靡。
唯一要考虑的是，他们能不能再神降时间截止前，消灭足够数量的虫族。
大家本来对这场战役信心满满，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脸上的表情却从轻松变成了凝重。
虫族一直没有少，还有源源不断从寰宇深处涌出来的趋势。
但是神明不可能一直降临。
“陛下，似乎有点不对劲。”副官对凯撒大帝汇报，“虫族数量远超想象。”
云奚看向监控屏，突然指向一处。
“将这里放大。”
技术人员看了眼凯撒大帝，最后在祂的许可下放大画面。
然后，所有人就看到了，让人倒吸凉气的一幕。
破碎的虫尸中间开始慢慢蠕动，然后像是增殖分裂一样，变成数块，然后变成新的虫族。
分裂和增殖。
只是虫族数量太多，又不是每只虫族都有这个能力，分裂又十分隐蔽，所以让人难以察觉。
最让云奚担忧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哪怕寄生在王虫胸腔里的古神心脏被取走，但是在它刚孵化苏醒意识的时刻，古神的力量依然影响到了虫族，让它们个别个体发现了进化。
就像小眼球的触手一样，杀死后只会越分裂越多，除非一点虫渣都不留下。
“这样下去只会越杀越多。”第三军团长脸色凝重，“我们消灭的虫族越多，它们数量反而更多。”
但是不消灭虫族呢？放着虫族来灭族吗？
云奚也感觉到一阵牙酸。虽然虫族的战力不是最强的，但是这种进化未免也太bug了！
“陛下？！”突然，护卫凯撒大帝的侍从突然一声急呼。
“咳咳。”
云奚转头一看，凯撒大帝唇角流血，脸色像是纸一样苍白。
军医很快过来了，诊断结果是透支召唤的后遗症。
凡有所得，必有所出。
召唤神明助力，并不是没有代价的，否则就会打破平衡。作为媒介的人会消耗精神力和体力，同时，身为媒介的神眷者借用的力量越多，消耗也越大。
平时这种消耗休息休息就好，但是一旦超过承受极限，就会压榨身体。就像云奚曾经代行权柄在轮椅上坐了一个月一样。
严重透支力量会导致基因崩溃，这种崩溃无药可医。最好的方法，是在透支之前，停止召唤。
他需要休息，但这次虫族来势汹汹，看着没有尽头。一旦失去克里斯的辅助，战场压力就会扩大，他不能休息。
“我没事。”凯撒大帝身形笔直，端肃威严。
但云奚依然发现了，他的手在微微颤抖，那是疼得不可抑制时，无法控制的颤栗。
海神权杖最开始基因链崩溃的时候，她也有类似的感受。
云奚这是第一次认真端量他。
她听过凯撒大帝的传闻很多，大多都是不好的方面。
铁血登基、手段冷酷，暗中培养实验体，甚至他可能还是古神第一席。
并不算个正派的皇帝。但他在关键时刻，似乎又是一名合格的皇帝。
他在替前线的战士负重强行。作为王，甚至不能表现出任何虚弱。
第261章
虫族这次进化跟古神有关。
云奚能在乌兰星地底看到古神教，说明古神教早就知道这件事，古神教却依然用虫卵养古神，打着应该就是将虫族也转化成古神信徒的主意。
打一开始，古神教第一席应该就知道虫族进化对人类的威胁。但依然这么做。
云奚看着脸色苍白的凯撒大帝，想到自己那个猜想。
就是不清楚便宜舅舅知不知道古神教一席的事。
云奚心情一时有些沉重。
要是知道造成‘虫族进化’的人也许是‘另一个自己’，不知道凯撒大帝是什么心情。
“陛下。你不能够强撑了。”军医沉重道，“这样过度力量，如果及时休息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但如果基因链崩溃……”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
凯撒大帝要是基因链崩溃，对整个帝国是极大的打击。
云奚已经感觉到几个军团长在暗暗打量自己了。基因链崩溃的人会失去力量，慢慢死亡，凯撒大帝无子。
让他们庆幸的是，好歹找回了位公主。
“你们离开，我有话要和云奚单独说。”
凯撒大帝挥手。
神明仍在，外面的舰队势如破竹、士气高昂。
根本没人知道陛下已经撑不住了，也不会有指挥官将这种不安稳的消息传递出去。
只有高层才知道烈火烹油下的危机。
频频捷报下，并没有什么凯撒需要处理的军务。
他只用当维系神明的媒介就好了，只要撑得住反噬的痛楚，甚至还可以找刚回来的侄女叙旧。
因为源源不断的虫族，还有凯撒大帝的身体状态，这样的举动在其他有些绝望的军团长看来，颇有一种临终嘱托的意味。
“陛下，您还是要保重身体。”
第三军团长离开前，还是犹豫地提了一点。
他们劝不了让凯撒大帝放弃召神，这相当于将舰队置于危险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