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眼异事 第91章 两种可能

高仁是被车撞死的，撞死他的重型卡车速度实在是太快，很明显是超速了。不仅如此，车门一拉开就能闻到浓重的酒味。司机下车时摇摇晃晃。一半是吓的，一半却是酒还没能醒过来。

醉成这样还开车！

沈安平都有些无语了。然而事情到此还不算完。在调取的监控视频中，这辆车是一路狂飙着过来的。沿途无论是红灯还是绿灯，皆是直冲而过。不仅没有停顿，甚至连速度也未有丝毫减缓。

以这样的情况，出事是必然的。也是高仁倒霉，恰好就赶上了而已。

“我……”

对这样的人，沈安平差点忍不住要出口成脏。还好悬崖勒马忍住了，愤然道，“这混账玩意儿是要干嘛？上赶着去投胎啊！”

泄愤的话毫无意义，肇事司机虽然是酒驾、超速加上闯红灯，不过主观的目的却只是想早一点回家而已。出事的当时就已经被吓懵了，酒醒之后更是悔恨交集。被塞进拘留所之后，就一直是弓着腰蜷了身子坐着。双手抱头一动也不动。

在监控摄像头所拍摄的视频中，肇事司机保持了这样的姿势足有一个多小时。若不是屏幕左上角代表时间的数字一直宅在变化，沈安平可能就要怀疑监控的画面是不是处于定格的状态。

视频是以倍速播放的，很快，这一段就到了结尾。视频中，原本一动不动的肇事司机忽然如触电般全身一抖，紧接着就抬起了头。

因为角度的原因，肇事司机的脸正对了摄像头。昏暗的光线中，只见他的一双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不仅是眼神，表情也很古怪。肌肉紧绷，五官扭曲，看着就像是落入陷阱的猛兽。隔着屏幕，沈安平都觉得心惊。

就在这时，司机开始了行动。弹身而起，如出膛的炮弹般朝着不远处的铁门狠狠撞去。“咣当”一声巨响，铁门只微微一晃，司机却是因为反作用力而重重摔在了地上。不过这一点的打击算不得什么。一翻身爬起来，然后接着撞。

一下、两下、三下……

在接连的几下猛冲之后，铁门终于吃不住劲，与门框脱离之后轰然倒在了地上。几乎是同时，值班民警也赶到了。此时，从铁门里冲出来的肇事司机已完全陷入到了癫狂的状态。看到有人，扑过去直接就是一拳。

民警甚至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就被打倒了，折断的肋骨戳破了脾脏。虽然很快就被送进医院并进行了手术，但到现在为止依然没能脱离并未状态。

看完了这段视频，沈安平只觉得头皮发麻，情不自禁的喃喃，“怎么会这样子？这家伙还能算是人吗！”

“这也是我们的疑问。”邬郸眉毛皱紧了。

沈安平刚想点头，耳畔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说话的是胡玉蝶，不知什么时候，她又坐到了沈安平的肩膀上。很显然，刚才那段视频，胡玉蝶也看到了。对于沈安平与邬郸共同的疑问，她的解答是，“那个倒霉家伙现在还能算是人，不过时间长了可就难说了。”

“为什么？”沈安平好奇问道。

胡玉蝶哼了一声，说道：“因为被鬼上了身呗。”

被鬼上了——身……

短暂的错愕之后，沈安平旋即就反应了过来，“是高仁！”

“可不就是那个倒霉家伙么。”胡玉蝶说着，又是一声冷笑。

像高仁这样的人，是没那么容易就死的。即便是死了，也不可能立即就消停。他是修行有成的左道高人，修为虽然没到能阴神出游的地步。然而若是出了意外导致肉身炉鼎毁损，其元神却不会立即就消散。不仅能存在很长的一段时间，甚至还能依附到周围的某个生灵身上并对其产生影响。

……

以上便是胡玉蝶就此事发表的高见。她说得一本正经，沈安平听来却是感觉如云山雾罩，完全不明白所以然。

真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了。

胡玉蝶很有些悻悻然，不过却也为照顾沈安平的理解换了一种说法。这件事，简而言之就是因为高仁生前是个狠人，所以死后立即就变作了厉鬼。刚好离得最近的卡车司机因为出了事而神魂不定，就被他趁虚而入直接就附在了身上。当时并未发作，又过了一段时间，附身的鬼物便控制了司机行动，直接破门逃走了。

这么一说，沈安平就完全明白了。然后，就又有了一重的忧虑，“那司机被高仁的鬼魂上了身，最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有两个可能。”胡玉蝶竖起两根手指，做了个“二”的手势，然后继续往下说。以她的经验，高仁作为厉鬼上身，与作为普通人司机相互争夺身体的控制权。若是最后获胜，司机的意识被完全磨灭。最终的结果就是鸩占鹊巢，取原主而代之，作为与原本的那个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一个普通人继续活下去。

只不过，这种的可能性实在太低了。不仅实现困难，过程中还会出现无数变数。是以胡玉蝶虽然知道有这种可能，然相关的案列非但没见过，甚至听都没听说过一例。所以，还是另外的一种情况可能性比较大。

“还有的一种可能是什么？”沈安平忍不住问道。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那你们的麻烦可就大了。”胡玉蝶缓缓说道。

另外的一种情况，就是作为普通人的司机无法将入侵的厉鬼驱逐。同样，作为厉鬼的高仁也无法彻底消灭司机的意识。两者相互纠缠，彼此影响。时间一长就会导致精神错乱，最终的结果要么两者同归于尽，要么结合在一起变成嗜血好杀的怪物。

而且，“变成怪物的可能性居多。”

“啊——”沈安平听的是目瞪口呆。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意外变成僵尸，后接连杀害了三名同事的保安。在这件事上，高仁是罪魁祸首。如果事情真往那个方向发展，那也算是一种报应了吧。

只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去伤害普通人！

对此，胡玉蝶也表示了赞同。她的提议是在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之前找到被高仁附身的司机，如果能把两者分开就将他们分开。如果实在不行，索性就直接将“**”与“灵魂”一并消灭。

“一并消灭……”

这句话胡玉蝶说的甚是平淡，沈安平却是被震撼到了。虽然司机也不能算无辜，然而他却知道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与恶鬼一同被毁灭的。不过现在说这个却也有些为时过早，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必须尽快把“人”给找出来。

被鬼附身的司机，现在究竟在哪儿呢？

胡玉蝶已经想到一个可能的去处了。鬼怕阳气，而现在正是一天中阳气最重的正午时分。是以即便是有阴伞、符篆的双重保护，她也只能稍微现身。看完了监控便迅速回归宝书，然后与沈安平以“精神”进行交流。

“我都必须如此，那老鬼就更不用说了。”胡玉蝶说道。

沈安平若有所思，“你是指，高仁现在肯定是在什么地方躲着？”

“而且这地方阴气必须重。”胡玉蝶又提供了一条附加说明。这句话出，沈安平几乎是立刻就想到。必须的那个地方，也只可能是那个地方。火葬场殡仪馆的地下太平间，那里不仅阴气浓重。更重要的是，高仁的尸体也被送到了那里。

就算只有本能，这种本能也会驱使了高仁往那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