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街探案]旁观者 第二天·下

两人到了花鸟市场之后还真碰上了运气，不过不是因为花，而是因为花盆。

狄婷和秦风发现，这个花鸟市场卖的花盆要么是塑料的，要么是边缘探出一圈，表面很平整的瓷花盆。像老妇人和死者家门口摆的那种没有边的花盆确实如老妇人所说，在这边买不到。

“小姑娘，找什么样的花盆呀？”卖花盆的店主看秦风和狄婷两人转悠了半天还没挑到想要的，便开口问了一句。

“老板，有没有那种边缘没有多出来一圈儿的，上了瓷釉的圆边儿大花盆？”狄婷过去跟店主比划了一下样子和大小。

“没有你说的那种啊。”店主摇了摇头，“那种花盆不太安全。”

听了店主的话，秦风和狄婷一愣，“为，为什么不，不安全？”

看秦风一脸求知欲，店主见店里生意不多，也乐得解释，“那种边儿的花盆一般都是家里有老人才买的，边上好垫保护层。但是吧，如果老人踩上去了，那种花盆又是最容易让老人摔跤的。后来权衡了一下，我们就都不进那种花盆了。家里有老人孩子的现在也都买塑料盆了。”

“怎么会踩上去呢？”狄婷脑子里闪过了一个想法，但她没握住，只能顺着刚才的直觉问，试图搜集到更多的线索。

“唉，放好土，还没来得及种花的花盆，有些老人这儿不太好，”店主指了指脑袋，“或是调皮的小孩子，踩上去之后要是普通花盆，踩到花盆边儿还能缓冲一下稳住脚跟，要是踩到你们找的那种上，那好容易就摔倒了。”

“这样啊，谢谢老板。那我们看看其他样式的花盆。”狄婷一脸恍然大悟地跟店主道了谢，在店主点了点头回了柜台后，刚一转身，就被秦风拽走了。

“那，那个花盆……”

没等秦风说完，狄婷就点了点头，“老人家说是半年前她儿媳妇从国外买回来的。”

“照她养的花来看，她应，应该养了很久花了。为什么在半，半年前换花盆？”秦风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在问狄婷。但狄婷跟秦风莫名的默契让她确定，秦风不是在问她。

“我跟贺老板说，看看能不能之前半年或者最好是一年的监控。”说着，狄婷低头给贺老板发了个信息，之后看了看时间。“一点了，先吃午饭吧。”说完就拽着还想着案情的秦风找了家肉骨茶店进去吃午饭。不然，按照秦风之前在泰国办案的状态，不吃不喝地还不得累生病了。

新加坡的空气湿度大，吃完肉骨茶之后，身体里的湿气像是被胡椒粉赶了出去。明明是在三十多度的温度里吃了热汤，却一点儿也不觉得难受，反而舒服了不少。吃饱喝足的两人摊在座位上等消息，虽说是瘫着，这两个人脑子却一点儿也没闲着，都飞速的整理着刚刚得来的线索。

‘案发现场案发时，除了六名死者外无其他人在场。

客人离开后，被害者一家的男女主人都处于醉酒状态。

案发前三天，邻居家的老太太送了他们三盆花。

当天监控坏了，但是对面楼的监控依然能用做证明。

小男孩儿坠亡的原因是踩到了老太太儿媳妇半年前从国外买回来的花盆。

女性死者的死因是酒后误食了头孢类消炎药，而消炎药是男孩儿放进药瓶的。

男主人坠亡的凳子上只有男主人和他女儿的指纹。

□□被放在了邻居家门口，是小女儿自己偷的。

邻居来送过灯泡。’

所有的线索都是碎片式的，像是有所关联，但又好像毫不相关。就在狄婷皱着眉找其中的关联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秦风，先回去。贺老板说把最近一年的监控都发到我电脑去了。”看到贺老板发来的消息，狄婷打断了秦风同样有些卡壳的思路，两人准备先翻看一下近一年的监控，来了解一下这栋楼住家的习惯。

回家之后，狄婷把电脑拿到了客厅连上了客厅里的大电视，并十分自然的分了两个屏出来。

“我，我从一年前往现在看，你从现，现在往以前看。”秦风把左面的屏分给了自己，并如此安排到。

“好。”狄婷点了点头，把一年前的监控调到左屏，“24？”

“嗯。”秦风点了点头，狄婷便直接开了24倍速让他看。她自己则掉了案发前一天的监控，开始8倍速往前看。

两个人除了时不时暂停歇一歇眼睛，喝口水和去趟卫生间之外，一个下午都在客厅里看监控度过。终于，在晚上九点的时候，两个人看到了同一天的监控。

“今年二月九号，”秦风揉了揉眉心报出了一个日期，“那天有警，警察到死者家去。待了一会儿又走了。可，可以查一下社区报警记录，看看为什么警察会去他家。”

“我查一下。”狄婷点开牛车水案发那片的社区，查了一下出警原因。但看到的原因却出乎狄婷的预料，“有人报警说死者家疑似有家暴行为。”

“家，家暴行为？”秦风也有些出乎预料，不过他迅速想到了那人报警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太，太吵了？”

“大概率是的。”狄婷也想到了这个可能。

“报，报警的人是谁？”

“记录上显示，是老妇人。”狄婷翻了翻记录后回答，在确认其他消息没有什么用之后，狄婷把视线转回到秦风那边，“半年前换花盆的原因你找到了吗？”

“隔壁的男孩儿在，在走廊里踢球，球砸碎的花，花盆。”秦风把时间调到四月十八号，画面里男孩儿一脚把球踢到了花盆上，登时花盆碎了一地。而虽然监控里听不到声音，但是画面刚好对着老妇人的脸。画面里能清楚地看到，老人家出来之后骂了好一会儿，之后死者隔壁的女孩儿和老人的儿媳妇出来才把老妇人劝回去。之后隔壁的女孩儿跟老人的儿媳妇聊了一会儿，还给她看了会儿手机里的什么东西，两人才各回各家。

“除了这些之外，你看的监控里还有哪里不太对劲儿吗？”狄婷看着画面扁了扁嘴，但理智依旧压制住了感性，没把对死者的偏见放到推理中去。

“前半年死者隔壁的女，女生经常去敲死者家的门，应该是为了让他们小声些。但是二，二月份的时候，六名死者中的那位女主人在女生找上门的时候直接摔了门。自，自那之后，女生就再没去敲过门了。”秦风把他能找到的唯一一次邻里不合说了出来。

“啊……”狄婷听完瘫在了沙发上，“这栋楼的人除了死者一家比较热闹之外，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案发之前，有，有什么事情发生吗？”秦风看着狄婷略显颓废的样子，勾了勾嘴角。

“有，案发前一周，家具店的老板被男性死者叫到家里去帮忙修东西了。案发前一天，男死者还去找过家具店的老板，对应证词，应该是去找他们要灯泡。”狄婷把她不太常用的眼药水翻了出来，给自己滴了滴眼药水。“另外，案发前五天，死者隔壁那个女生好像生病了，男孩儿的病应该就是她传染的。”说着狄婷调了一下监控，女生拿着一袋子感冒药回来的画面刚好出现在了电视的屏幕上，之后是她拿着一小包软糖站在走廊里边吃边蹲着看花，死者中的男孩儿则跑过来要糖吃。女孩儿把剩下的半包糖给了男孩儿。

“之后，案发前三天，男孩儿又吃过女孩儿给的东西。”狄婷把监控往后调了调，调到了十月四号。

画面里，女生正拿着一盒巧克力豆，男孩儿则在旁边一直扯着女生的衣服，还伸手去拽女生的胳膊要她手里的糖盒。

女生脾气很好的把糖盒给了男孩儿，男孩儿倒了一粒出来吃掉后却很快吐了出来。之后很生气似的打了女生两下，还把糖盒扔在了地上。女生蹲下身，边说着什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罐似的小罐子，从里面倒出来一粒黑色的东西，给了男孩儿。男孩儿吃完之后抢过罐子跑回家了。女生则捡起地上的糖盒回了家。

看到这儿，奇怪的感觉再次出现了。

“狄婷，你觉，觉不觉得那个女生的脾气过于好了。”秦风看着监控里死者家隔壁的女生，她在男孩儿那么无礼的动作下竟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生气或是愤怒。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狄婷皱紧了眉头，盯着屏幕。

秦风转头看向狄婷，却一眼就看到了她充满血丝的眼睛。

“明，明早再想吧。”秦风关上了电视。

狄婷被突然一黑的屏幕吓了一跳，眨了眨眼后转头看向秦风，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道：“呀，我们秦大侦探终于不熬夜破案啦？”

“你，你眼睛里都是红，红血丝。”秦风脸有些发红，但还是一脸严肃地让狄婷赶紧去休息。

狄婷乖乖起身，“我去休息，你也赶紧回屋休息。”两人走到各自的卧室门口后，狄婷怕秦风不睡觉又补了一句，“你好好睡觉哦，我耳朵很灵的，要是发现你没好好休息，我就把你遣送回国！”

“……”秦风有些无语地点了点头，回房间乖乖睡觉了。